上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王婷的事，连深秋清晨那薄薄的雾，饱含着冰凉的水珠落在我的头上、脖子上、脸上都丝毫不觉。
今天是松井来到上海的第二天，因为他“个人的原因”而不需要我去机场迎接，酒店也自己安排好了，所以直接相约今天在公司面谈。
他到最后一次和我通话为止，也还是没说相亲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否他看上的就是陈然。
刚刚走进公司，就看见王婷撅着嘴等在咖啡机前，感觉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
“早。”我主动打了个招呼。
“早。”她回答。
我走进办公室，把顺路买的报纸仍在桌上，拿起电话，正在犹豫是否拨下徐飞号码时，王婷端着咖啡杯子来到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进。”我边说边招手让她进来。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她把杯子放在我面前后，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了。
“当然。”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却再次因为没放糖而紧紧的皱着眉头，打开刚买的报纸看了起来。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偷那些资料。”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
“但你好像已经认定是我了？”她情绪有些激动。
“我没有认定，我只是说公司只有三个人，你的嫌疑最大。”
“那还是认定了，”她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你坚持认为是我干的，我可以辞职。”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现在说辞职还太早，我会尽力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保证。”我说。
她听我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
其实我对调查这件事情完全毫无头绪，只是突然和王婷当面对峙让我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看到她的眼泪，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并非她所为，如果她是故意装笨而其实大智若愚，那她的功夫也是在太高，竟然一丁点破绽也没让我察觉到。
她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外面的脚步声打断了，于是我忙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高个头的白发老人站在公司门前，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条暗红色的真丝领带，手上拿着摘下来的黑色宽边帽，腰板挺得笔直。
他的长相不难辨认，正是相约今天来访的松井慎吾。
“您好，松井先生。”我走过去伸出手。
他看着我，并没有和我握手，这让我呆在当地，很不自然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我是松井，我们赶快开始吧。”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定，不容反抗。
“好的。”我转身引领他向会议室走去，路过办公室，我看到王婷正在匆忙的用桌上的纸巾擦着眼泪，我使了个眼色让她赶快去弄饮料招待客人。
“我想见见陈小姐。”松井在会议室坐定后，不快不慢的说。
“现在？”我觉得有些意外。
“对。”
“但是之前您并没有约……”我有点慌张，来之前我还特意问过，但助理却没有告诉我他中意的人到底是谁，这让我虽然猜到陈然，但突然间让一个没有准备的人过来，也实在是有些唐突。
“是的，但我想让她现在来。”他打断了我的话，继续用强硬的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