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浮泛在生与爱与死的川流上的许多别的时代,以及这些时代之被遗忘,我便感觉到离开尘世的自由了。
这是一场神圣纯洁的婚礼,当满天的鸽子飞起,钟声当当的当成一片。所有的人都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而顾娣却躲在一个小角落,坐在阴影中,轻轻地笑,水漾的眼睛微微合着。她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婚礼。凄然,心中一片空白。
牧师:叶息先生你愿意承认接纳顾曲狄小姐为你的妻子吗
叶息温柔的笑着:我愿意。
牧师: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对他保持贞洁吗?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叶息看着他旁边的佳人:我愿意。我叶息愿意承受接纳顾曲狄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无论在什么环境,都愿意终生养她、爱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
牧师偏头向女方:顾曲狄小姐你愿意承认叶息先生为你的丈夫吗
顾曲狄也笑着:我愿意。
牧师又问:你愿意嫁给他,应当常温柔端庄,来爱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并且对他保持贞洁?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顾曲狄:我愿意。我顾曲狄愿意嫁给他,承受接纳叶息做我的丈夫,和他生活在一起。
掌声响起,新人交换戒子后抱在一起。
顾娣一直呆呆的看着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开心,偶尔被掌声惊醒,附和着拍了几巴掌。当初第一次看到叶息愣愣地站在广场中央温柔地冲着自己笑时,自己就沦陷了吧。顾娣勉强让自己的嘴角翘得更高点。唉,一直嘲笑什么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还以为自己会足够坚强,足够心平气和并欢笑的接受喜欢得不得了的人和自己的好姐妹结婚。呼叫第二人格。快出来吧……我要受不了了……(游魂状)
“嘿嘿,婚礼结束啦。我们快回家吧。回中国。”一向迷糊的顾曲狄没有发现她妹妹的异常,无比幸福的小口咬着叶息的耳朵。她有些不满,明明都是中国人,却在这个地方结婚。
“你不喜欢洪都拉斯?这可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啊。工作已完结,我们马上回家。”叶息一回头就看见了回过神来微笑着鼓掌的顾娣,一下子懵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他到这儿来研究玛雅文化已7年,在前年异国他乡遇故知,这故知的姐姐今天成为他的爱人。虽然中间的曲曲折折是他初次看见顾娣无比灿烂的笑脸后所无法描摹的。他曾在6年前向顾娣暗示过,却被干脆的拒绝,以后就想兄妹一样相处了,完全就像兄妹。当然,曲狄一点都没有察觉。现在她仍是笑靥如花。妹妹的甜美或冷酷,孤寂和掩饰,隐忍及淡漠,她全是不查。对于她而言,妹妹就是那个小时候每天腻腻地缠着她玩,长大后永远迷糊闹腾的好孩子。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比如现在这种结果。
“亲一个!”满面通红的顾曲狄说。
“你把眼睛闭上。”叶息哈哈大笑着,笑得夸张。如果可以......叶息笑得有些发苦,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还是止不住想去设想。眼睁睁地看着某人受伤最后离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可奈何。这种旁观者的痛苦又能给谁说?
顾娣笑得更甜,迎着阴影理理飘逸乌黑的长发,趁着所有人都在欢呼鼓掌,单薄纤细的身体起立,同旁边人告声要去准备接下来的事,便向后转。
姐姐,你眼睛的前面就是未来。一定要开心幸福。你不是坏人。我姐姐就拜托你了。叶息。
呼唤着第一人格。
回到主人格,顾娣只觉原本飘渺幻化的心变得沉重了许多。
喜怒不形于色,不会兴奋得失态也不会悲伤到冰冷,作假的本事比真实的表情还来得真,骄傲的,灰白色的第二人格。
此时的第二人格被过滤,一种小孩子般单纯的难过悲伤将之取代。
没关系,我要重新振作起来,离开一会儿,直到习惯没有你们的日子。我可是随时都可以超happy,无论什么地方都能生存下去的娣!顾娣拍拍没血色的脸深吸一口气。她合上了眼睛,小声念着:“我发誓,决不回头。上帝,让我开始新的生活求求你。”然后一直不敢睁开眼,慢慢向外面走去。
头好晕,有种腾空旋转的感觉。真是奇怪。时间、空间不约定却一起转动了起来?顾娣发现不对,猛地睁开眼。她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看到了叶息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冲过来,茫茫然听到他叫着自己的名字。曲狄姐姐一脸震惊的看着丈夫奔了过去,也向顾娣跑来。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一瞬间的混乱让顾娣奇酸无比的心惊呀到漫长。最后,叶息就在快要抓住顾娣的时候,一道闪电落下,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