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屹立在东海以东五千里,高耸入云,山势雄浑浩荡,山景清幽古拙,有灵泉古洞不计其数,山顶覆盖白雪,飞禽走兽也是毛发洁白,充满灵性。道家三大门派中的灵宝派就坐落于蓬莱山的青萍剑峰。
在青萍剑峰东首半山腰上,有一座百丈方圆的平台,由整块的大青石切割而成,故名“青石台”。
灵宝派未来掌门清微真人的四名嫡传弟子正站立在台上面对着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阳呼吸吐纳。
当先一人气质温润,一身素白,腰间别着一根玉尺和一个法宝囊,他叫陈焕,是众人的大师兄,为人中正,法力高强,很早就在修行界闯出了好大的名头,由于修行上清仙法,驻容有术,从外表上看不出他已经接近不惑之年。
在他左手边年轻人是众人中的二师兄司马鸿,此人身材修长,天生赤瞳,目光炯炯有神,整个人看去锋芒毕露,也是一身白衣,背着一口仙剑。
司马鸿左面是三师弟杨鹤,和四师弟萧宝乐,各背一把檀木剑,这两个孩子都是十岁,长得俊美可爱,深受门人喜爱。
其中杨鹤比较沉稳,还有个习惯,在闲暇时总是在能看到海与天空的地方静坐,而且一坐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总要人去叫他才能回过神来,周真人曾经说:这孩子亲近天地,将来必有福报。
萧宝乐则是个机灵鬼,总是在山上窜来窜去的,还收了一群灵猴做手下,是门中水果的主要来源。
每日卯时,迎着日出而呼吸吐纳是四兄弟的早课,利用太阳升起的那一小段时间,当太阳离开海平面时,功效就会减弱。
吐纳只持续了一会儿,陈焕开口道:“收功,阿鹤和宝乐随我练剑,阿鸿忙你的事去吧。”
众人齐道:“好的,大师兄。”
司马鸿捏了一个剑诀,背后的仙剑“噌”的一声,出鞘化作三丈长的一道银光,带着司马鸿向师兄弟们的住处“入云阁”飞去。
两个小孩用憧憬的目光注视着剑光的远去,陈焕见此便说道:“好了,魂兮归来!区区御剑飞行术,再等两年你们也能用。先把昨天教的那套剑法演练一遍。”
杨鹤和萧宝乐一起拔出了檀木剑,道:“请大师兄指点。”便开始对拆起来。
两人深知剑术是各式御剑术的基础,所以对于剑术的修炼从来不打折扣,而且两人的根性深厚,悟性奇高,各种剑术只要被他们看过一遍,便能记住,继而越练越精,还能生出无穷变化。
饶是陈焕早已习惯二小的天赋过人,此时仍然在暗中赞叹不已。
等二小乒乒乓乓对拆了两百来招,陈焕看他们已经将昨日教的剑法使得淋漓尽致,便说道:“很好!可以了。”
两人闻言很自然地收剑,转向大师兄,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焕道:“你们已经掌握了这套剑法的精髓。这几年来,你们陆续学习了刚、柔、快、慢、简、繁各类剑法,说说你们的感想。”
萧宝乐急于发表自己的意见,抢在杨鹤之前大喊:“我先说!我先说!我看这许多剑法虽然有各种招式,但是最终都是刺、挑、抹、扫等等最基本用法的衍生,只要将几种最基本的招式,从各种方位使出来,不就成了各种招式了吗?所以简要比繁好。而动作慢的打不到动作快的,所以快要比慢好。道书上说‘天下之至柔克天下之至刚’所以柔要比刚好。只不过要在简和快的同时达到柔很困难,所以最好的是具备简、快和刚柔并济的剑法。”
陈焕听了不置可否,问杨鹤:“你说呢?”
杨鹤来回走了两圈,道:“各种剑法既然存在,便有其道理,就像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剑法招式也有相生相克,这好像很复杂,我一时也理不清楚,但是我认为绝顶剑法的刚、柔、快、慢、简、繁之间并不存在优劣,优劣在于用剑的人,如果我能通晓对手的剑法,对手又比我弱,那么他一出手,我便能看穿他的破绽,然后无论用刚、柔、快、慢、简、繁哪一种招式都能克制他。但是对手是师弟的话,我们学的是同样的剑法,对剑招的理解相近,都了解自己剑招和对方剑招的长处和短处,结果谁也赢不了谁。但如果我学了更多的剑法,就能打赢了。”
陈焕点点头:“剑法并没有绝对的对错,你们都对剑法有了自己的见解,我很高兴,这段时间练剑辛苦你们了,我决定放你们两天假。”
“好诶!”宝乐听了大师兄的话,高兴得跳了起来。
“先别急。十天后就是师父继任第八代掌门的日子,从后天开始我会教你们一些必要的礼仪,要知道掌教继任大典那天神州大地上与我派交好的各派前辈,以及五湖四海有名望的散仙都要来山门祝贺。阿鹤那么乖还好说,要是让你这皮猴子到处闹腾一下,我们灵宝派的脸皮还要不要了。”
“诶!”萧宝乐垮了下来。
陈焕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大典之后灵宝派就要广收门徒,听师娘说世上还有两人与师父有缘,到那时师父还会再收两个徒弟。”
“嗯,这倒真是个好消息……萧师兄……嗯……好……哈哈……”眼看萧宝乐已经陷入了成为师兄的幻想,杨鹤不由地开口打击道:“师兄又怎么了?我就是你师兄,也没听你喊过,要不,你喊两声来听听。”
宝乐回过神来,眼珠一转,脑袋一甩,盯着天上的云彩,用一种虚无飘渺的语气说道:“啊!咱俩谁跟谁啊,你看这天空多么的广阔,你就不觉得计较这么点儿东西很没意思吗?”
好在杨鹤早已习惯宝乐的为人,把这种斗嘴当成了天上的浮云,从不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