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鸿见众人看来,点头说:“那的确是我,当初我奉了师命来到黄山脚下,寻找宁师弟的下落,师父给了我一张柬帖,上面说明了宁师弟的大致方位和生辰八字,我很容易地在黄山县内打听到了宁家,同时也得知了他被一个和尚绑架的事,这事仙柬上也提到了,并无大碍。”
“我上了黄山,找到了那高瘦和尚,他正在和那条大蛇交战,宁师弟已经逃走了,我与宁师弟失之交臂,甚为可惜,但这只是缘分未到罢了,宁师弟还因此得到了五千年积攒的灵泉石乳,最终平安归来,也可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隐身在一旁,见那和尚招式渐渐散乱,而大蛇却越战越勇,不一会,和尚便虚晃一招,撒腿就跑。这个和尚在旁门中也只能算不入流的人物,那追魂罗汉的外号我从没听过,八成是他自己起的,连条蛇都打不过,那蛇不过是蟒蛇的近亲,稍有道行,连妖都算不上,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司马鸿一向看不起旁门左道的人物,对旁门嗤之以鼻。
杨鹤记得曾听门内师兄们讲过,碰到的守药灵兽是如何厉害,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其制服。便问道:“二师兄,我常听人说,守药灵兽不是很厉害吗?”
“门内师兄弟们遇到的都是守护珍贵仙药的灵兽,药力越大,灵兽越强。千年灵芝这种药草,蓬莱山上绕一圈能捡到几十株,人间的药店都时有出现,又怎会有强大的灵兽守护?”见杨鹤听明白了,司马鸿便接着说道,“那和尚仗着轻功,好不容易甩掉了大蛇,但却跑远了,感应不到宁师弟,又怕往回走再遇到大蛇,就骂骂咧咧地下山了。我跟踪他,见他易容混进了黄山县内,打听到宁家丢了少爷,便到宁家周围蹲点。”
宁浩生没想到那和尚会在家中等他,大吃一惊。司马鸿道:“不必担心,有我呢,而且黄山七十二峰是天下名秀,又怎会没有修行者?在闹市中施法杀人,惊动了黄山中的修士,他们捻死那和尚就跟捻死只蚂蚁差不多。因此他一边养伤,一边等师弟回来,又等到师弟再次出门,打算在出了县城之后动手时,被我干掉了。随后我对师弟说明了因果,师弟写了一封家书给家丁带回去,便跟我飞回了蓬莱山。”
众人听全了故事,唏嘘不已。杨鹤见宁浩生还没有目录册,便问道:“二师兄,宁师弟会参加授徒仪式吗?”司马鸿说:“当然参加,灵泉石乳的药力非同一般,已经打通他的全身筋脉,别看你师弟还没开始修行,只要将心法口诀告诉他,一晚上的时间他就能进入先天境界,不在你们之下。”
萧宝乐大喊:“那还等什么!快开始练吧!后天就是大典啦!”杨鹤把手中的目录册递给宁浩生,对他解释了目录册的作用,浩生问道:“那三师兄你怎么办呢?”杨鹤说:“这本册子我早已倒背如流,用不着了。”司马鸿道:“师父闭关,我先去找大师兄报告,你们两人把大典的事宜和他说清楚,我先去也。”众人道别,司马鸿走出房间,化作一道银光飞走了。二人自在房中教导宁浩生不提。
傍晚时分陈焕与司马鸿一起回来,五人聚在一起又是一番欢声笑语。末了陈焕将入门心法传授给宁浩生,并督导他运气一周天,众人方才散去,各归各位。
第二天一早五人上青石台做早课,此时宁浩生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周身毛孔参与吐纳,体内真气循环不休,与杨鹤、宝乐相差无几。司马鸿比他们更进一步,已经将精气凝成一颗内丹,内丹非实非虚,具备阴阳,需要用自身真火烹炼,烧去其中阴质,化作纯阳内丹,这就是修行者们所说的“金丹”,金丹练成之后便永生不死,算是真正踏入了修行道,众人中唯有陈焕有此等修为,如果再进一步,将金丹炼成仙胎,也有人称之为元婴,那时就和长老们一样了。等仙胎成熟之后,将元神附在仙胎上,抛弃肉身,就能立刻飞升仙界。别看说得容易,其中火候复杂,合天地至理,是各派机密,秘而不宣,如果没有师门传承,练到死也练不出什么来。
早课结束后,陈焕对众人说道:“大典将近,虽说大多数来宾会在当天赶到,但是提前到来的也有不少,今天会来三位前辈,是师父的挚友,你们随我前去迎接。”众人领命。于是,陈焕带着杨鹤和宝乐,司马鸿带着浩生,化作两道银光,向山门外专司迎客的迎客亭出发。
到了地方,五人发现小小迎客亭中已经挤了近二十位师兄师姐,陈焕解释道:“他们也是众位长老派来迎候各自的客人的。”于是和众人打了招呼,宝乐看着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问道:“师兄,三位前辈会什么时候来?需要这么早就来等吗?”
陈焕回答:“三位前辈道行高深,长老们也算不准他们的行程,所以才要在这里等。记着了,三位前辈分别是淀山湖逍遥洞逍遥子简洪、华山火云洞七杀真人厉元东、东海钓鱼岛独乐真人端木显,他们都是正教前辈,千万不能怠慢了。”
早在两百年之前,简洪、厉元东、端木显和周镜文四人就在修行道鼎鼎大名,他们那时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俊杰,在钓鱼岛相遇结拜之后,便四处锄强扶弱,杀伐邪魔外道,建立功德,无论是千年老妖、魔教魔头或是邪派宗师,都不在话下。如此纵横天下有百年之久,然后各奔前程,只留下了二百年不变的兄弟情义和“东海四仙”的赫赫威名。
随着时间推移,有不少仙宾陆续到来,但都不是五人所等之人,直到一个时辰后,西边飘来了一朵五色祥云,似慢实快,瞬间便到了迎客亭前,云上立着一位面色红润的中年人,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戴冲天冠,一身黑色道袍上用银线绣有周天星辰,腰间一把佩剑,样式古朴。
陈焕当时便迎了上去,带着四人参见,恭敬言道:“弟子陈焕,与师弟四人恭迎厉师伯。”厉元东见此,上前一步答道:“不必多礼。我跟你师父认识百多年了,那是何等的关系,你们既然已经行了一礼,就莫要再拘谨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这么大。”厉元东用手在腰上比了比,说,“现在看你精气内敛,想必已经金丹大成了吧,如此精进,可喜可贺,不愧是你师父的弟子!”又转向司马鸿,说,“司马师侄也不落人后,小小年纪就结丹了,再过几年不在你大师兄之下。”
司马鸿答道:“多谢师伯夸奖,司马鸿必当勇猛精进,不负师伯和师父的教诲。”
厉元东又对三个小孩说道:“你们三个孩子都是良材美质,不必担心将来没有成就,趁着年纪小,玩得开心些吧。”众人称谢。
陈焕与其寒暄两句,便说:“客房早已整理好,还请师伯到客房休息,等简师伯和端木师伯来了,也好聚一聚。我等在此继续等待,杨师弟,你给师伯带路。”
杨鹤道:“是,师伯请。”
厉元东和杨鹤离开了迎客亭,向客舍走去,客舍也在仙霞峰上,离迎客亭大约两里路,道路由青石铺就,进过清晨的洒扫,显得古色古香。杨鹤在路上与厉元东闲聊,发现这位厉师伯甚是严肃,但是聊到一半,厉元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杨鹤不解,问道:“师伯,你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