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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奉命而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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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血魔”重出江湖的前一年,一个“六扇门”派出多年的卧底终于有了重大突破,他立刻把情报封在一个小竹筒里送出。但是,这个消息很快就泄露了出去,这个卧底被杀,“六大魔将”之一亦派出一流杀手势要追回那个小竹筒。

这个藏有惊天秘密的小竹筒在“六扇门”和“二三四”的这场角逐中变得无比重要,可却辗转落到了已经甘于平淡的“老狼”手里。

一天傍晚,“老狼”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可当他经过一处僻静的小巷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突然拦住了他。简单的几句话便让“老狼”明白了:原来一直跟他关系不错的米铺王老板竟然是“六扇门”在本地的卧底负责人之一,此时因为得到了有关“二三四”的“六大魔将”的真面目的重大情报而遭到追杀。在此山高皇帝远的地界,当地“六扇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二三四”相抗衡,而王老板的真实身份也已经暴露,再也无法将这个重大情报护送出去了。因此,王老板想由自己去引开“二三四”的杀手,情报则拜托“老狼”只要送到离此不远的某地某人手里就可以了。

“老狼”当即一口答应,他也确实有答应的理由。

他为朋友。米铺的王老板是他的朋友,虽然过去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但“老狼”非常能够理解这种身份和处境的人。而且,王老板在此生死关头不仅相信自己,还豁出命去引开对方的杀手,这种血性汉子岂能不帮?!

他为国家和百姓。“二三四”是当今天下第一大黑道帮会,凶狠绝伦、无恶不作,只要能大把赚钱,什么坏事都干!能够打击这种罪恶组织,为何不干?!

他为自己。“军中三王”中的“二号军神”有六位心腹爱将,其中也包括他最仰慕的那位有“智将”、“儒将”和“狼将”之称的顶头上司。这六名将领追随“二号军神”浴血征战沙场多年,杀得敌人闻风丧胆,这才打下“六大魔将”的威名。可后来不知突然从哪蹦出六个以前没听说过的家伙,凭着心狠手辣和正好够数,居然也敢自称“六大魔将”,而且名头还真叫响了。所以,现在人们才说:军中有“六大魔将”,江湖也有“六大魔将”;先有军中“六大魔将”,后有江湖“六大魔将”。——不管怎么说,“老狼”就是觉得江湖上的“六大魔将”根本没什么真本事,纯粹就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和欺世盗名才爬到今天的地位,他就是想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些盗用他人名号的宵小之辈!

“老狼”和米铺王老板一拍即合,际此紧要关头,双方都不是婆婆妈妈之辈,立刻展开行动:米铺王老板把那个密封的小竹筒交给“老狼”,然后去设法引追杀者往别的方向走,“老狼”则带着密封的小竹筒赶往米铺王老板指定的地点交给指定的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几十里路。

“老狼”虽然瞧不起“二三四”的“六大魔将”,但他明白不可轻敌大意的道理。而且,米铺的王老板跟他说过:这个装着情报的竹筒前面已经转过六个人的手了,那六个人都死了,还有百余名官员和捕快已经因此而死,自己这个“第七人”会尽量把杀手往远处引,他这个“第八人”也要小心谨慎。

“老狼”和米铺王老板分手后就再也没有相见。王老板临死前把情报在“老狼”手里的事情告诉了闻讯赶来增援的军方和“六扇门”的人,让他们快去接应“老狼”,然后就咽了气。增援者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老狼”虽然也非常勇悍,但即使是他当年全盛时也难排入二流高手,如今不仅少了一条腿,身体也大不如前,他又不知道对手的厉害,如何能摆脱“二三四”派出的一流杀手?!他们只能一边在心中不住的祈祷,一边按王老板临终前说出的路线赶去接应。当他们在路上的一座山间小屋中找到“老狼”时,那个小竹筒已经不翼而飞,“老狼”则已经用他顶头上司当年赠他的那把短刀自我了断。

有人猜测:当“二三四”的杀手追上“老狼”后,先抢去了那个小竹筒,然后再逼他自杀。

也有人猜测:当“二三四”的杀手追上“老狼”后,抢走了那个小竹筒,“老狼”则因为有负所托愧疚自责而自尽。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最终的结果都是:人亡情报失。这次针对“二三四”的行动彻底失败。

消息传出以后,令许多军中将士非常气愤,尤其是统领军中“六大魔将”的“二号军神”系统的人马,可说是悲愤交加。但是,在未得到命令以前,这些军队无权参与围剿江湖帮会,更不能为了私仇而随意行动,而且,“二三四”的“遮天魔帅”和“六大魔将”都跟“小血魔”一样:无人知其真面目,想报仇也无从报起,这才在喧闹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但“二号军神”系统的将士跟“二三四”在心理上已经是解不开的死敌了。

“老狼”的遗体被运回家乡安葬,地点正好离那位“狼将”每次进京的大道不远。因此,这位“狼将”每次由驻地往返京城都会顺路去“老狼”的墓前祭一祭这位昔日的忠勇部下。即使这次兵部紧急召他入京,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只不过多多赶路把时间补回来就是了。

一名刚才未开口的偏将突然问道:“将军您这次真的打算跟‘大线头儿’联手吗?”

“狼将”点头答道:“不错!为了能尽快查到‘血剑翻天’的下落,我们必须联合起来。至于什么‘情报第一人’的虚名,我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顶多是用来当礼物送给别人罢了。”

“可那个‘大线头儿’真的值得您这么抬举他吗?”

“这次‘血剑翻天’大杀‘亲民监’官员后离去,有好几个朝廷的情报机构和江湖帮会掌握到他离京的方向。而对‘血剑翻天’这种潜踪匿迹的超级高手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其中定然有诈。以‘大线头儿’的情报实力,不管这个消息可不可靠,都不可能别人都有所发现他却什么也不知道。可就在许多人都为能确定‘血剑翻天’离京远遁的方向而大肆宣扬时,唯有‘大线头儿’闭口不言,足见其敏锐和沉稳。而我选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连他都不行的话,在这次追查‘血剑翻天’下落的行动中,恐怕就没有值得我联手的人了。但如果只有我们孤军奋战的话,实在是难以成功。不过,以过去我对他的情报网络的了解,可以肯定他是个值得我联手的人物。”

“那您怎么能确定‘大线头儿’在前面等您呢?”

“这纯粹是干我们这一行的直觉。如果‘大线头儿’真如传说中那样‘左右逢源,四方卖好,八面玲珑’的话,他应该也知道唯有我们携手合作才有可能追查到‘血剑翻天’的下落,他亦会不计较一些虚名头功之类的与我真诚合作。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应该也正在等待我的到来。虽然现在外界都传说‘大线头儿’离京公干甚远,事起仓促还未来得及回到京城,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就算此时不在京城里,也一定在京郊附近伺机而动,而且早就已经秘密开始了调查。说到这里,我要考考你们:现在京城里状况如何?”

一名副将抢先开口答道:“‘血剑翻天’在发动‘九转还阳’的过程中,突然狂性大发,一夜之间将‘亲民监’的官员杀得只剩下五个人,还在皇宫门口以鬼剑刻下大逆不道的两句话。‘亲民监’幸存的五位官员中,有三位是中正耿直的忠心老臣,一位可能是‘官油子’——‘血剑翻天’虽然满手血腥,但他一直标榜自己‘不杀无罪之人,不杀不该死之人’。因此,这四位没有恶行且家贫如洗者自然能幸免于难。但是,第五位幸存者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贪官!‘亲民监’中的官员虽然已经开始腐化堕落,但目前数百名官员中仅有数十人大肆贪污敛财,而这个幸存者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居然能逃过一劫,实在令人费解!据他自己供认:那天他离开衙署回家时,在路上偷换了一顶小轿,他让下人继续装模作样的抬着空轿回家,他则乘小轿偷出城门,到京郊的一处宅子里去会他新纳的‘十八奶’。——这件事经过调查已经确定,但没人相信这样就可以避过‘血剑翻天’的劫杀!现在朝野间对这五个幸存者的看法是:三位忠心老臣和疑似‘官油子’者肯定是因为‘血剑翻天’爱惜自己的声誉面子而放过他们——也确实没杀他们的必要,而那个幸存的贪官则有可能是‘血剑翻天’的耳目或内应!如今前四位都暂时在家休息,那个幸存的贪官则全家都被抓进刑部大牢候审!根据可靠消息:皇上发现一向自诩清廉的‘亲民监’官员中竟有数十名贪官污吏存在,大为震怒!皇上已经下旨着已经返回京城的‘忠义神捕’全权负责审理此案,凡有牵涉者一律严惩不贷!”

“狼将”突然仰天叹道:“唉!!圣上仁心宽厚,可惜太过轻信一班旧臣!!如果圣上能够疑心重一些,且多几分心狠手辣,那天下就安定多了!!另外,如果能多有一些像‘忠义神捕’这样的人,如今这世道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伴君如伴虎。狡兔死,走狗烹。天心难测,龙眼无恩。伴君如伴虎,伴虎不如伴君苦。……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文官武将发出无数的感叹,对皇帝的手段和喜怒无常痛心疾首。而像这位长期驻守边塞、手握重兵的领兵大将更应有危机感,可他却反而希望皇上能够“疑心重”和“心狠手辣”。由此足可想见当朝的这位“照全信”皇帝确实是宽厚仁德的过了头,以至于军中的将领们吃尽了乱臣贼子、贪官污吏和奸商恶贾的苦头!

他身后的几位偏将副将们面面相觑,但谁都不敢对“狼将”有关皇上的话语施加评论,但好在还有可以提及的人物:“将军说得极是!!‘忠义神捕’确实是难得的人才,更是朝廷弘扬正气的关键人物!!”

“狼将”笑骂道:“你们几个臭小子不必拍马屁,你们脑子里转的什么主意我心知肚明!!我年轻时也像你们一样,不太把‘六扇门’里的人物放在眼里。但到了如今我才明白:如果后方不靖的话,就算你勇胜项羽、计赛诸葛,也会举步维艰、一筹莫展!!‘忠义神捕’是难得的国之栋梁、正气表率,可惜如今朝中像他这样有勇有谋又有权力的忠义之士实在是太少了!!”

刚才回答问题的副将随口说道:“将军!!除了‘忠义神捕’之外,不是还有一个‘忠孝神捕’吗?”

哪知“狼将”脸色立变:“休得提起此人!!我这次还要查她呢!!”

“狼将”身后的几位偏将副将们同时大吃一惊:“将军!!您不会认为那个谣言是真的吧?!”

“哼!!空穴来风,岂是无因?!五名幸存者都证实白天午时谈过此话题,‘亲民监’血案她定有责任!!许多事情你们还没有想通,必要收集的情报也没收集齐全,你们再好好努力吧!!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快些赶路!!”

最先开始说话的那个偏将问道:“将军!既然我们的行程如此之急,那为何不召回侦骑,我们也好全速前进!”

行军打仗时,为了侦察敌情和避免落入敌人的陷阱,通常都会放出一些侦骑探马四外巡视。别看此刻他们只有数十骑,但他们放出了二十四骑侦骑,前开路、后断后、左右侦查,以免误入险地,但速度自然会慢一些。

“狼将”摇头道:“不行!不能撤回来!如今‘骷髅鬼帝’和‘十大护法’的余孽把‘血剑翻天’当成妄想的支柱,必会来找麻烦!”

“找麻烦又如何?!咱们还怕他们不成?!将军!!到时候让我打头阵!!”

“我们是不怕跟他们打,但却没时间跟他们打。如果让‘血剑翻天’有充足的时间从容逃遁,那恐怕谁都无法再把他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了!因此,我们才要抓紧赶路,争取早日跟‘大线头儿’会合,然后立刻着手收集情报!”

几位偏将副将此时豁然开朗,感到眼前的目标变得明确且清晰,都安静下来聆听这位顶头上司的教诲。

“狼将”边策马疾行边说道:“我们现在虽然不能全速前进,但已比一般的兵马行进速度要快上许多,这便是我平时督促你们勤加练习的好处。只要我们能保持这个速度向京城进发,途中再依靠侦骑避开那些亡命之徒的纠缠,便可比兵部的命令提前一天半到达京城。别小看这一天半的时间,足够我们跟‘大线头儿’见面并交流很多重要情报,甚至可能会因此影响此次的行动大局。现在我最在意的就是‘血剑翻天’离开京城后真正的逃离方向,这令我们在起点就无法迈开大步,更可能会陷入他布下的迷阵中……咦?!”

说话间,他们已经策马疾行进入一处山谷。可当他们来到这山谷道路的中段位置时,却发现不远处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而道路的中央扔着一堆东西。再靠近一看,原来是捆在一起的二十四根——说书人醒木落下——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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