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稀地只能看见远处的几盏微弱的灯火,忽明忽暗。给我一种苍凉的感觉。
本来人们的日子就够苦了,又出了这趟子事,今天都不知明天会怎么样,真是世事无常难以掌握啊。。。。。。等一下。。。。前面来了一个人,夜色下很难看清是谁,但是,从他那矫健的无法置信的敏捷来看,应该是个小伙子。。。可。。。连小伙子恐怕都没有那人的身手!――谁会在树上往来如履平地?!只怕是传说中的侠客才可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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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要不是亲眼看到,杀了我也不信周神甫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残忍的凶徒
可是,当我看到他轻而易举地把我们几个人都打趴下时、看到他熟练到得撕扯吮吸着我属下们的鲜血时,不由得我不信。。。。。。
“为什么?!”
“孩子”他此刻竟如此慈祥地看着我。“你要明白,生命看来是如此的脆弱,你看,你看看我,是不是很难相信一个老得快要入土的人竟会有这样的力量?”话未说完,他又开始大力地撕碎了一个下属的躯干,把头埋在破裂的血肉中忘情地吸食骨髓。
“。。。。。。你为何要这样做?!”明知难逃一死,起码问个明白。
“因为。。。。。”他徐徐说道。。。。。。
南京国际机场公元2004年
等我再回味着周神甫的话做着深深的品位时,恍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又变了个模样。。。。。。
自古以来,谁不想长生不老?而祈求生命永恒的并不仅仅只有中国的那些方士。
罗马教廷里的狂热的宗教崇拜者们在崇信着天父的博爱时,也贪婪地挖掘着生命永存的道路。周神甫,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经过几百年的摸索与实验,他们终于得到了永生的诀窍,不过这时的他们,已经被其所敬爱的天父所诅咒了。
为了躲避着教廷的追杀,这些人只好四处流离,越是动荡不安的地方,越是能够安全地掩盖着他们的生存。中国――我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中国,正是其中一些人的理想国度。
于是――周神甫来了。当然不止他一个,不过,他肯定是躲过了教廷追杀后唯一逃生下来的一个。随时需要补充生命之源的他,当然需要做着在人类看来不可饶恕的恶行。他似乎很享受他的生活方式与他的生命形式。因为,他告诉我,他喜欢脱离出人世的圈子来看着周围的沧桑变化,那时的他,就会觉得自己像自己所崇拜的神那样――高不可攀。
而我,不幸抑或是荣幸地成为了他所需要的仆人来伺候着他,同时,我也可以享受着这个高贵的生活。。。。。。他还说,他觉得我和他其实是一类人,这也是他决定“感化”我的原因之一。
做了神甫的同类后,他带我去了他们那群人的圣地――一个叫做罗马尼亚的欧洲的一个小国家,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国家却聚集着那么多和我一样被刚刚“感化”不久的人,负责“教育”我们的一位比周神甫还要老上几百岁的长老说,我们要在这里待上起码半个世纪,为的是教导和训练我们以后怎样生存下去。。。。。。
再回到这片土地上时,我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漫长的“教育”使我已没有了普通人应该具有的情感。周围的一切看来是变得很陌生了。科学的进步也未能让我对那些普通人有什么敬仰,我们比他们更优秀。
周神甫把我送到罗马尼亚后又回到了中国,只是,没有再待在马鞍山了。
中国大陆解放后的他还是没有逃脱灭亡的厄运:在一场政治运动时,他被混杂在其中的有道之人杀死。可是我还是没有感觉到上帝对我有什么诅咒或惩罚,若说有的话,那就是当我回来后,我以前遥远记忆中的故友与亲人全都化成了尘土――仅此而已。
看来,如无意外,我会继续好好享受着生命。站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继续欣赏人世间万千无常的变幻,乐得独善其身了。自然,还需要在这里找个可以和我聊天说话的伙伴。
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命。
纵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与我何干?
王重阳2004年7月4日周日凌晨1点25分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