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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地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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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重阳夜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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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5日周四北京

同事小强辞职了。这似乎与我无关,不过,他借了我一点钱,今天,他要还给我。电话里,他很激动。无非是与搭档的纠葛。男人的决裂,无非是为了钱和女人。

他要来找我,请我喝酒。让我在十里堡门口的麦当劳等他。此时,已是夜9点。期间,我与小房通了个电话,他说他在江阴面试时,人家问他:你知不知道费总到哪里去了?我们大笑……前些日子,俊萍告诉我,江苏公司倒闭了。接着,也得到了“越南人”的证实。《招魂》时,王幸福说公司不行的时候,我还说不也在撑着吗?谁知才过了十来天,就真的倒闭了。费总呢,人总得来说不错,可惜,学识太低,打得天下却守不住天下。盲目的扩充,资不抵债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不过,苏南现在的经济大抵如此。

我与集团,亦是一场缘分。正说着,小强来了,这个大个子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抱住举了起来,我连声惊叫,小房忙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什么,同事把我举起来了。说罢与他道别。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和我一起喝酒。”路上,小强搂着我的肩膀边走边说。“我也没想到。”我低着头走路,与他共事不过四个月,对他,也没有什么印象,唯一的感觉就是他贫嘴。不过,也难怪,北京人嘛。

“为什么你要离开公司?”我问他。“公司是不错,可是……你让武大郎管妓院,能行吗?!”他大笑,我沉默。

我们到附近的一家维族餐厅点了些菜,他要了一大瓶二锅头,我要了瓶啤酒,二人对坐,自斟自饮。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很精明的,你傻,现在我才知道你不傻。”他说。

“我傻,可是,以为别人都傻的人才是真的傻。”我淡然一笑。

“对!你说得对!”他大叫,惹得旁边的人都侧目。

“我真的没想到我会和你喝酒。我不喜欢你,不过,我也不讨厌你。我和你,现在是朋友吗”他问我。

“是呀。”我抿了一口酒道。

“沛沛,我……”我打断他:“以后别叫我沛沛。”

“我知道,这个称呼有点女性化,不过,满亲切的。”他说。

“叫别的吧,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这个称呼只让我想起很不愉快的事,那才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傻子。

“得!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没出息?|”他睁着一双醉眼看着我。“不觉得,就是觉得你整天叽歪。”我夹了口菜在嘴里嚼着。

“你知道我那天没来公司是为什么吗?”他问我。

“我不知道。”他的事,我一点也不关心。

“我那天,在屋顶上准备跳楼来着。可我没死成。”他说。

“没出息。”我淡淡地说。

“是!我是没出息!你知道我在公司里一个月拿多少?”他伸出手指:“八百!八百啊!每个月光电话费我就要花一千多,还要给女朋友买东西,去外面玩,我也三十岁的人了!我要养家!我要孝敬我爹妈!我要买房子,我要……”我容易吗?“

“所以,你就要去死啊?”我冷眼看着他。

“这快过年了,我失业了,我连下家在哪都不知道,女朋友也跟我分手了!我很难过!我跟搭档的交情也断了。我都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他猛灌口酒。

“你跳楼前,想过给这世界留下点什么吗?”我问他,如果有一天,我有不测,起码,还有一本书留下来。

“没有,所以,我不想死了。”他说。

“那就好啊!”我说,若干年前,我也“死”过一次,不过,老天帮我,那之后,我相信,他还不想把我收走。所以,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小强说如果他今天没中彩票的话,他都不知道怎么还我钱。我笑他,他这是小赌,而我,则把我的人和命都拿出来赌了。

“我真的很想她。”他痛苦地说:“她很让我挂念!虽然,我有过许多女人,你别看我整天像花蝴蝶一样,其实我知道我长得丑,除了一个大个子,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主动地追人家。”他嘿嘿傻笑的样子,让我想起温瑞安笔下的唐宝牛,失去了朱小腰的唐宝牛。

“把她忘了吧。”我说。

“难忘,我很痛苦。”他摇头。

“你以前失恋过很多次吧?”我突然问他。

“是呀!”他点头。

“那你应该习惯了啊。”我放下筷子,拿起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傻大个。

“哈哈!有道理!”他放肆地大笑。抽出一根烟塞给我。

“别让我抽了,我受不了了。”我推开,从和他见面到现在,他看我抽完就给我一根。“扯淡!你不抽烟就不是刘沛了!”他来一嗓子。

“今天我买彩票,中了一笔钱,第一时间就想到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能还你钱了。我知道,钱是小事,但我记得这个情意。”他看着我,伸出手:“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吗?再往下,能不能做兄弟,就看你我的交情了。”

“当然。”我伸出了手和他握住,我知道,这一回合,我赢了。我得到了一个可能对我有帮助的“朋友”,来京一年了,我需要这个向导,而且他手上的资源对我很有帮助。我需要这个人带我接触更广阔的社交圈,收取更多的资源为我所用。而他手上的人,对我都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来!给哥点上!”他叼起一根烟,冲我喊。我笑着,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看着这个三十岁的“弟弟”。

“我还想她!”他吃了会菜,又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她会离开你吗?”我吐出一口烟雾,歪着头看着这个醉猫。

“为什么?”他一愣。

“女人需要的男人,其实不在于他的外表、身型、家世,而在于这个男人是否能给她安全感,这个男人要成熟、冷静、睿智、勇敢,有责任心,但更重要的是野心。而不只是一个可以陪她打闹玩耍的大男孩。只有小姑娘,才会一味追求浪漫,但浪漫之后,她会发现,她要的,不止是浪漫。”我缓缓地说,在对他说,也在对我自己说。

他低头沉思。

“如果,你把泡妞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事业上,我相信,你早比现在好多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萎靡。”我接着说。

“是的。”他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比现在强大了,她知道了,要回来,你还会接受她吗?”我问他。

“我不知道。”他摇头。

“我告诉你吧。”我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世上没什么比这更荒唐的事了。”我闭上眼睛:“人这一辈子,没有永远都顺利的时候,你敢说李嘉诚明天不会破产吗?难说的,她可以说你没出息,可以走,但路是自己选择的,走出去了就不要回头,你事业有成了,是不假,可是,如果你哪天又潦倒了呢?她可能还会走,那到时你怎么办?还像现在这样吗?”我问他。

“是呀!”他端起酒杯想着。

“记住,”我看着他:“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女人可以很容易得到。”我接着说:“而且,当一个男人有了自信与事业的时候,他的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就是男人味。”

“明白!嗨!跟你聊挺好的。”他拍手:“我这人,大半辈子过来,出了事总怨我爹妈,我不服输,也想争气,可我一直都这样。”他说。

“那是因为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的命运。”我说:“你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沉着,一点小钱就激动成这样。”我笑着看他。

“是啊。”他点头。

“那你该变了,该把以前抛弃了。”我说。

“那你呢?”他反问。

“我?”我说。

“你有什么?自信?我也有啊!可我什么都做不成!你敢说你能成事吗?”他问我。

“自信,是一种信仰,有了信仰,就有力量。力量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祈求别人或老天给你的。”我平静地说。

“我们中国人,缺乏的就是信仰。”他说。

“应该说,你们汉人缺乏的是信仰。”我说。

“那你有信仰吗?”他问我。

“你看过《狼图腾》这本书吗?”我问他。

“没看过,我不爱看这些。”他说。

“那我建议你看一看,草原民族的精神,以及他们征服世界的动力,同样也适用于这个城市。”我喝了一口酒。

“我也想,可是,我现在最想的是我父母,我对不住他们,这些年尽为我操劳了!”他说:“我只想为他们做些事。”

“那你还是有牵挂,放不开手脚。”我说。

“你不是吗?”他瞪大眼睛看着我。

“江湖人,有时要像出家人一样,要斩断六根才能成事的。”我说。

“我不是江湖人,我的家在这里。”他摇头。

“所以,你现在的心态,还是为别人。”我说:“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孤身在外,赤手空拳,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帮你,我相信,你也能激发你的潜力的。”

“我试过,不行。”他说。

“那还是因为没有什么能支撑你的信念。”我说:“所以,你不是我。”我不禁反思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能撑下去的,只有那个信念,不过,现在没有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人生,除死无大事。’这句话后来我也跟许多人说过,但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

“那是老总对我说的。”那日,为了工作事,进展得不是很顺利,我到他办公室里与他谈话,情绪很激动。他先让我安静,不要那么暴躁,然后对我说,他观察了我一段时间,觉得我情绪有问题。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说当初起用我,尽管他知道我没做过这一行,但是我眼中有自信,他相信我可以做。他自然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她还在我身边,所以,我有自信。可当她离开时,那种打击,是不可言状的痛苦。我只说我个人生活上出了点问题。于是,他才对我说,他请我记住,不要因为任何人影响自己的情绪,这世间什么都是假的,你的女人会离开你,你的父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挺过来。人生,除死无大事……

“你明白了吗?”我点上一根烟问他。

“好!就冲这句话干一杯!”我们举杯,一饮而尽。

“你不想找个小姐吗?”一路上,他问我。

酒后,他请我洗澡。

“不找。”我说。

“你没有生理需要的啊?”他问。

“有,但不想,起码今天晚上不想。”我说……

“靠!你脱了衣服我都不认识你了。”他笑着看我,我们在浴池里:“你也满有肉的嘛。”

“呵,我骨架小,所以不显胖。就是脸瘦。”我说。

“舒服!”他躺在池子里打滚,这时已经是凌晨了,浴室里只有我们两人。

“呵呵!是满舒服的。”我冲他直乐。

“你笑起来,满可爱的,像个孩子。”他看着我:“不过,酷起来,眼神也满凶的。阴沉沉的感觉。”

“是吗?”我笑容淡去。

“服务员,你们这里有特殊服务吗?”他问。

我们躺在厅里让两个小姑娘帮我们捏脚,他与她们调笑一会就问。

“先生,请上二楼,您要的服务上面有。”服务员忍着笑问。

“你不去?”他又问我。

“我不去,我想休息休息。”我说。

“那我去了啊!一会就下来。”他急冲冲地就上去了。

两个小姑娘偷着乐。

“你能帮我按摩吗?”我问帮我捏脚的那个小姑娘。

“好啊!”她笑。

窗外冷清的路灯幽然映在我身上,心里很凄苦,却没办法对人说。

“先生,现在可以给您按摩了吗?”小姑娘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

“可以,谢谢。我说。

“别介意,我朋友一向这样。”我说。

“不啊,他比别人好多了,一来他就说要找小姐,不像有的人,还躲躲藏藏地。”她骑在我背上帮我推背。

“他只是来发泄一下。”我说,力道不大,她人很瘦弱。长长的头发都俯到我脖子上,搔地我脖子感到阵阵酥痒。

“那你怎么不也找一个呢?快过年了,出来开心嘛。”她眯着眼看我。

“不想,跟他说话说累了,只想找个不太讨厌的人聊聊天。”我舒服地享受着她恰到好处的推捏。

“你们是做什么的呀?”她问。

“我们在公司做事。”我说。

“多好啊,不像我们,就在社会最低层。”她说。

“干嘛这么说?别把自己看扁了。自己凭劳力吃饭,没人看不起你的。”我说。

“你有女朋友了吧?”她似乎这样以为。

“没有。”我说。

“你怎么在这里做?”我问她,“这里的人品流很杂,你一个小女孩要小心些才是。”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学坏的。”她弯着腰在我耳边说,用力捏着背部。

“也许吧。”我笑。

“你皮肤倒满好的。比我还好。”她细细推着我的背说。

“我又不天天晒太阳,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就这样了。”我说。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逐渐熟了。小姑娘是江苏仪征人,她以前居然也在江阴做过一个月的事。“来北京一年了,过完年我就回去了。”

“很好啊!你该回去。这里总不适合你的。太混乱了。”我说。

“这里的经理哦!最近脾气可大了!动不动就要扣人的钱,神气什么呀!说不定以后他就要给我打工呢!”她嘟着嘴说。

“呵呵!小丫头满有志气的嘛。”我轻拍一下她的头。她不好意思地笑着。

“他才好玩呢!整天就盯着二楼的监视器,怕人来查。其实呀!”她指了指楼上:“谁来查呀!有时警察还过来找小姐呢!他们一来,我们就倒霉了!什么都免单,有的,你给他按摩,他还动手动脚的。你还不敢生气,不然老板那里过不去,还要扣钱,只要自己吃委屈了。”她说。

“二楼那上面有个小姐才十来岁,是被网友骗到这里来的,叫她接客,那小子也就十几岁,那一伙人整天就用她们接客的钱到外面花,没钱了又找她们要,上次,有个小姐不给,他们就过来打她!这些人还是人啊!”她气愤地说。

“没人管吗?”我问。

“谁管啊?都是有势力的,每个月也不知进多少这样的人,不过,也怪她们自己,自己知道自己没学历没本事,就做点活嘛,好吃懒做的,被人一骗就骗来了。”她说:“现在吃苦,总有甜的时候。”

是啊,天子脚下,才是最脏的地方,不然,国家也不会这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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