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汉说:“北门小市私塾先生,姓安。”
贾癞子于是把老婆遗下的首饰,捡了一件拿当铺换钱,直奔北门小市。
北门小市买卖人进出如流,贾癞子问了个坐地生意人,访得那安先生的门路。
那私塾在巷子顶里头,书香清幽,与巷外有若隔世。
一群学生正在念书,贾癞子没读过书,有些不好意思进去,悄在窗外偷看。
见一个很年轻的书生坐在讲案后面,清秀斯文,正在写字。
“说他那么神通,我还以为是个白发老先生。”贾癞子有些失望。
一个小童跑出来,手里握一张纸笺,交到他手里。
“给我的?”贾癞子不知所措,“我不识字咧!”
“先生给你的。”小童回了屋。
贾癞子打开那纸笺一看,却是一张画。
一个骠悍的村汉跪在地上,面前是两个小孩,手里各举一个面具,面具上两个大犄角,对视而笑。最怪是画上那汉子的裤子上还有一滩水渍。
“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先生昨天又不在场,怎会知道我的丑事?只怕真是个神人。”
贾癞子又惊又羞,额头冒汗。
又仔细看那画上的小孩,心想:“画上是两个拿面具的小孩,难道不是妖精?”
他回想那两个小怪物的身形,耳边似又响起那故作粗哑的娃娃音。
得找先生问个究竟。他走到课堂门口一探头,那年轻先生却早退进内堂,一群学生课闲说笑。
“算了,晚上再去寒月庵探探,要果然是两个小孩装神弄鬼耍弄我,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打定主意,他回家磨好一把斧头。
吃了晚饭,太阳还没落山,他就动身。
踩着最后一道晚霞,他在庵堂外的树丛里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