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便笑着走近锦娘:“四妹妹今儿可真是美啊,比起姐姐那日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美了。”
(bsp;锦娘听这话就有酸味,隐隐地就感觉芸娘怕是会有啥子行动,看了身边的秀姑一眼,说道:“大姐姐谬赞了,说起相貌来,自是大姐最出挑的,锦娘向来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说着警剔地看见芸娘藏于袖中的手动了动。
果然下一秒,芸娘毫无预警地向锦娘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就往锦娘头上劈头盖脸地砸,锦娘早有准备,在芸娘动手的前一瞬就起了身,迅速拿起桌上的大铜镜挡住了自己的脸。
那瓷瓶咣当一声破了,里面洒出来的却只是一些清水,锦娘一颗吊得老高的心终于放下。
屋里二夫人和贞娘突然见变故,都是一声尖叫,秀姑更是扑上去死死抱住了芸娘。
芸娘也不挣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原来四妹妹也怕毁容啊,哈哈哈。”
锦娘确实被芸娘吓着了,脸色惨白着,这个时代是有澦模皇桥u炔皇呛芨叨眩艚裉燔磕镎媸悄昧藵水往自己脸上泼,就算被铜镜挡下了大半,但仍会溅不少到脸上的,她可不想成麻脸啊。
“我原是想用澦模皇窍胂胍裁灰馑迹芟诺侥悖倚睦镆菜愠隽丝诙衿恕!彼蛋眨磕镆话阉愎茫笮ψ抛吡顺鋈ィ俪雒攀保只亓送罚壑杏凶乓荒ㄆ嗳唬骸熬退隳侨瘴颐恢卸荆允腔ㄈ菰旅材怯秩绾危俊彼圃谧匝宰杂铮炙剖撬蹈跄锛父鎏皇怯锲拍ㄐ了幔幌屏弊樱吡顺鋈ァ!?br/>
锦娘怔怔地坐了下来,芸娘不过嫁出去一个月的样子,却似是长大懂事了许多,那个宁王世子……原就是个纨绔子弟吧,就算芸娘再怎么贤良淑德,再怎么美貌如花,所嫁非人,一样也不幸福。
而这个时代,女子原就没有地位,嫁人由不得自己选,是好是坏全凭运气,而且还没有反悔的机会,一嫁便是终身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又惶惶然起来。
芸娘闹了这么一出后,贞娘几个兴致也淡了,重新收拾好后,锦娘便坐在床上等花轿,一时又在想,那个人腿脚有病,他定是骑不得马的,那他怎么来迎亲?也是坐轿子吗?
很快外面便鼓乐宣天,锦娘堂兄背起送到轿子里坐好,外面一切便全然看不到了。
被轿子颠得晕晕乎乎的,但好在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听到喜娘说停轿的声音,轿子稳稳地停下,便听得有司仪在唱:“踢轿门!”
锦娘心里便更是诧异,他……能踢么?等了一阵,却听到轿门被打开,外面伸进一只干净的大手,锦娘看那高度,觉得那人是站着的,并非坐于轮椅之上的样子,便有微微有些迟疑,半晌也没伸出手去。
果然听得那人轻声说道:“弟妹,小庭……有些不方便。”
原来真是让世子来替代的,他是怕见人么?怕别人笑话他的残疾?一个不敢正视自己的男人她锦娘可是不会喜欢的。
突然心里就来了气,倔着不肯伸出手去,也不肯下轿,冷华堂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尴尬,简亲王府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人们都知道简亲王家的二公子身子不便,由大哥代为行礼这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没想到,新娘子却是个有个性的,僵在府门外不肯下轿,一时间便议论纷纷起来。
锦娘也知道这样僵着不好,但她就是不愿在新婚之日由另外的男人代替自己的丈夫与自己行礼,沉了声,对那只手的主人道:“请大伯让奴家的夫君亲自来。”
冷华堂听了怔了怔,没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弟妹会在进门的第一天就给自己一个难堪,不由气恼地收了手,正要说什么,就听身后有人道:“让开,我自己来。”
冷华庭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过来了,看热闹的人群立即便鸦雀无声,整个场面静了下来,简亲王二公子很少出门,很多人从没见到过他,今日一见,都傻了眼,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缓缓过来的绝色公子。
好半晌,人群里才有人说了句:“真的太美了。”
“好可惜啊,是个残疾,不然,这京城里,怕是没有哪位公子能比得过这位二爷吧。”
“就是万花楼里的花魁娘子,也比不过这位二爷啊,太……太美了,若是个女子,怕是要颠倒众生了。”
“呀,二爷这么……美,那得什么样的娘子才能配得上二爷?”
这些议论无一遗漏地落入冷华庭的耳朵里,他熟练地推着轮椅,一双剪水双瞳如墨般漆黑发亮,纯净而不含半点杂质,他慢慢地,随意地看向人群。
那些正在议论着的人一触到这样纯净如孩童般的眼神,立即噤了声,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锦娘静静地坐在轿子里等着,终于,又有一只修长白晰的手伸进了轿门,就那样无声无息,缓缓地伸了进来,似乎在邀请她。
锦娘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也缓缓地将自己的小手放进那只大手里,温暖而干燥,有种厚实感,握住后,并没怎么用力,却让锦娘惶惶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脑子里不经意便想起前世最爱唱的一首老歌:《牵手》,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会更忙碌。
再世为人,虽然礼教森严,但锦娘还是憧憬着能找到自己所爱的那一半,能与他相亲相爱共渡一生,这个正在牵自己手的人,会是今生的那一半吗?
提了裙,在那只手的牵引下,下了轿,冷华庭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