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飞睡了个自然醒。至从离家出走的那天起,他就再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还真是无比舒坦。方才睁开眼睛,便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听得厨房里‘滋滋’的油炸响。楚飞肚子里顿时开始咕咕的嚷叫,一翻身就爬了起来直扑厨房。
“老娘还真是心疼人咧,我一回来就给我烧好吃的了,该是鸡蛋的香味儿吧?”
周氏恰巧正用锅铲往碗里盛东西,果然是煎煮好的鸡蛋,还有一些面条和青菜。
“哈哈,长寿面――今天是我生日呀!”楚飞明知道不是,偏却厚颜无耻的装作惊喜大笑,“谢谢娘!”
“去去去,不是给你吃的。你的生日是腊月初十,早着呢!”周氏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言语泼辣,但显然少了许多彪悍添了一丝温情。她拿着那碗面往外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往楚飞面前一递,“拿着,给你媳妇送去。今天是丫头的生日,你好歹也该尽点心才是。”
“我、我、我媳妇?……”楚飞顿时愣住,双眼瞪得如同圆圈。
“愣什么愣,快去啊!”周氏也不发怒声音也低柔,但楚飞分明嗅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楚飞眼前立马浮现出丫头那两条穷凶极恶的鼻涕,腿脚发抖的道:“呃……可不可以让人代替一下啊?我、我要去屙屎――爹、爹!”
“别号了!你爹早下地去了。看你睡得沉,没叫你。”周氏把脸一板,“出息一点,别跟你爹当年似的像个熊包。”说到这里周氏自觉语失,不禁脸泛微红急忙凶巴巴的将眼一瞪:“快去!”
“好吧……”楚飞可怜巴巴的结过了碗来,深深的吸闻了一口,“真香……”
“不许偷吃!不然老娘打折你的狗腿!”
楚飞抱头鼠窜一般的从家里冲了出来,走在两家相邻的道上心里一阵发堵。
这种事儿,还真不是人干的啊!……楚飞心里就跟猫抓似的,身上一阵阵汗毛直竖。后来把心一横:妈妈的送碗面又不是送贞操,大不了往他家桌上一扔掉头就跑呗!
乡村人家小孩子过生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一般不会操办庆祝。丫头家的老爹除了种田还有门手艺――做木匠,因此在村里算是相对比较富绰的。这一日他们家也从县里买了几尾鱼回来。楚飞硬着头皮走到栅栏边的时候,丫头她娘正在一边剖鱼。
丫头今天穿了一件绿团花袍的新衣裳,却依旧像往日一样坐在门槛上玩泥巴,两条标志性的绿鼻涕随风摇曳。
‘南无阿弥陀佛三清道尊保佑,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楚飞咬了咬牙,大步朝屋里走,一边嚷道:“婶,我给你家丫头送长寿面来了!”
“哦,二愣子啊!听说你出去一趟弄了好大匹马回来,风光了呵!跟婶说说咋回事,让咱也听听新鲜哪?”丫头她娘也没起身招呼,一边剖着鱼一边呦喝。
“改天!”楚飞喊了一声正要迈进屋里放下面碗,冷不防旁边伸来一只沾满了泥巴的九阴黑骨爪,一把就抓在了他的裤管上。
“二愣子,你不陪我玩泥巴,就不许你吃我家鱼!”丫头满脸怨气的仰头瞪着楚飞,那两条鼻涕就跟耀武扬威似的忽进忽出,像蛇信子。
楚飞一阵恶心急忙摆腿:“撒手!谁要吃你家鱼了!”
恰好那边丫头她娘喊道:“二愣子,一会儿中午过来吃鱼呵!”这该是很不错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