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你若想本座助你补天,就将这‘幻心杀’先解除了!”重楼双手抱胸,挑眉道。
幻心杀……一旦发起,是无法终止的。盈萝心想,蹙眉看着天帝。天帝冷冷一笑:“哼!飞蓬还是本帝的臣属,本帝要罚他,何时轮到你来插手?”
“陛下!”盈萝失声。
“盈萝,你难道以为以本帝之能,竟不能补这小小的裂痕吗?”
“陛下,请恕罪……”盈萝转头对重楼柔声道:“魔尊,‘幻心杀’确实无法解除……”盈萝看着重楼眸中一闪杀气,心头一跳,续道:“但是,并非无法转移。”
“盈萝!”
天帝冷喝,挥袖,盈萝立刻跌倒在地,唇边溢出鲜血。盈萝抬手捂住胸口,面颜惨白,仍是低头道:“是,盈萝知错……”
“如果不是本帝看在你跟随了本帝这么多年,本帝早让你魂飞魄散!”
“是……”
天帝转而看向重楼,冷哼一声:“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这里是天界,本帝可不会允许你伤害本帝的臣子,或者……”天帝阴阴一笑,“就这么离开。本帝倒要看看你怎么转、移!”
重楼闻言,身形不动,反而闭上双目。
“这是不可能的事,重楼……”天帝一字一字地说道。
片刻,重楼睁眼,扬眉一笑。“未必!”
他扶起身旁的飞蓬,将手掌贴在飞蓬的后背心。而后,掌心发出一团赤红光芒,光芒越来越涨大成云雾似的环圈,将二人全部包围住。
天帝冷眼旁观着重楼的作为。蓦地,天帝转头,寒冷如冰的眼光投向水天遥:“是水碧放你出来的?”
水天遥微惊,“不、不是……是臣自己……”
天帝冷笑:“本帝难道连这个也看不出来?水碧重情义,性子又刚烈,必然是她从外破印。”
“陛下错责了水碧,这次确实是臣自己破神印而出……”
天帝冷冷盯了他片刻。“看不出,碧罗神君还这么大公无私。”天帝冷笑几声,长袖一挥,水天遥顿然感到自己身不由己,轻飘飘地飞出不知有多远,而后重重地落下。
“唔!”水天遥吐了口鲜血,喘息片刻,才伸出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颗上元紫金丹,服下。
因为天之突裂,自己一时心慌意乱,竟忘了,天界毕竟有陛下坐镇,陛下怎么会坐视不理……
……说自己自私也好,虚伪也好,我现在确实很想知道另一个消息……溪风,究竟去了哪里……
水天遥调息片刻,站起身来。
抬头,他注意到天空上的暗红宛然冰一般凝固了,不再扩涨。
陛下果然已施法停止裂缝的加大。那么,自己也可以放心了。陛下出手惩罚自己,说明是信了自己的话,所以,不会牵连碧儿……
水天遥最后看了一眼宜风殿的方向,向纵云台的方向行去。
而另一边,在天界的刑场里,天帝亲自出手重创了水天遥之后,立刻凝聚灵力在掌心内,然后对天举手,掌心一个摊开。一道蓝光飞速地直冲天空,瞬间,天空上大片的血红色慢慢停止了流动。
天帝微微吁了口气。
伏在地上的盈萝突然失声叫道:“陛下!”
天帝转头,也是不由得面色一变。
盈萝看着那二人,喃喃道:“魔尊……你竟将幻心杀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天帝看向那道红色身影,目光仿佛一瞬凝固了。
幻心杀…………虽然威力之强之毒难以比拟,但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只对神族有效。
重楼,不管你是发觉了这一点,或者是,真的愿意替飞蓬承受幻心杀之刑……
我…………
身前的半空中,仿佛突然出现了韶涟秀美的身影。
涟儿……我为了你可以弃神位不顾,你为何不肯施舍我半分情感?你为何要负我?
天帝瞪向虚无。在他眼中,韶涟仿佛在笑,却是满含冷意讽刺的笑。
魔族女子有什么好,那只不过是个低劣下贱的种族,那个贱人更是比不上我的一个指头,只会骗取你的感情……
你死了,她还不是跟了别人!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帮你复了仇,我让她死不得,永远沦落入畜生道,生生世世为最卑微的人族虐养食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魔族,桓翊,重楼,他们都不像那个贱人一样!
天帝突然瞪住赤光中的飞蓬。
……飞、蓬!你神似涟儿,可你毕竟比不上涟儿半分……为什么涟儿得不到的,你却可以?
盈萝心惊地看着天帝目光闪烁,阴狠之意流露无遗。
她轻轻唤道:“陛下……”
“闭嘴!”天帝冷喝一声。“再说半句,我便拿你塞住天之裂痕!”
盈萝不敢作声,忧愁地看着天帝。……失态到连“本帝”的自称也忘记了……陛下,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赤红光团慢慢消散。重楼闭目调息,唇角却慢慢勾起一丝笑来。飞蓬却似突然有了知觉,双眸蓦然睁开。
“重楼……?”
飞蓬吃惊。他刚刚从幻觉中苏醒,神智并未完全清明,恍惚中还以为自己犹在南天门守卫。“你怎么在这里?”
重楼挑了挑眉,睁眼看着他没说话。
飞蓬目光慢慢移动,最终落在天帝身上。“陛下,我已经承受了幻心杀之刑,那么陛下所承诺的话……”
“可惜,这幻心杀之刑,你并非承受了全部!”天帝冷笑。“飞蓬,你若能再做到一件事,本帝就真的不再追究。”
飞蓬垂眸。“……请陛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