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商闻风而至,除了贺承伦介绍的还有其他主动上门赞助节目的,频道主任都要乐疯了,不分时段反复重播《流行这些年》,连台长在周会上都主动点名专门表扬了这个节目,号召大家广开思路勇于创新,借此东风多出好节目为台里创收。部门开会时死对头成颖脸色难看再无话可说,live不仅稳居生活频道黄金时间段,还一跃成为综合频道的主打节目之一。
乐怡早上出门时脚边又跑过曾经令她惴惴不安的那只黑猫,她想到与贺承伦的破镜重圆,老妈的大难不死,父母间尽释前嫌,事业上获得的极大认可,不管是否归功于这个小东西她都想感谢它。她返回家把前晚剩的大半条清蒸鱼拿下搂,摆在墙角,“喵喵”两声引它过来,走到大门口时她回头张望,那只猫已经开始享用美食。
她步行到路口招手打车,很快来了一辆伊兰特,上车说了目的地后她望着窗外,看见小超市时乐怡忽然想起康行很久没跟她联系了,她掏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他的名字,大拇指顿了顿,还是把手机收起来,心想,这样也好。
乐怡休整了两天后,顾琦夏特意定了钱柜的大包厢庆功,她的烟熏妆和曲线毕露的黑色裹臀裙赢得一片喝彩,顾绮夏说,“今儿高兴,我也豁出去了,动动老胳膊老腿儿给大家跳个桑巴。也请大家尽兴。最近咱们组和我个人都发
生了点倒霉的事,如今否极泰来,我们一起解解压,喝酒唱歌,想吃什么就点,一切我全包。”
全体举杯庆祝后,顾绮夏带领所有人舞动得如临巴西嘉年华,热力四射,佟乐怡本就会跳舞,被气氛一渲染她也散开头发脱掉外套,性感的身姿与顾绮夏不相上下,男同事们惊艳的直吹口哨。
一曲舞毕,大家四散唱歌喝酒聊天,顾绮夏首先敬了乐怡一杯,“佟乐怡,我就知道你行,我不会看错人。这下我们可算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
乐怡觉得盛名难副,“其实这是贺承伦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做。”
顾绮夏手一挥,“我只算你的功劳。没有你,他贺承伦犯得着费劲巴力给我做节目吗?我说台里宴会的时候贺承伦怎么主动找我合作呢,还把价格压低,要不我也不会把办公室搬到他们机房附近。原来是因为你!这一大圈弯儿绕的,不过倒成全咱们节目组了,你是大功臣啊乐怡。”
“领导,我细皮嫩肉的,你再夸我我该不好意思了。”她又认真的回敬顾绮夏,“领导,谢谢你的提拔和信任。”
“哎哟乐怡,可别说谢。你搞搞清楚,这事怎么算都是我划算,提拔了你还买一赠一了贺承伦,否则就凭咱们台里那点经费我哪请得起他呀,就算请得起,人家也未必瞧得上这小栏目。不过你这个男朋友真是难得,好好把握吧。”说完,顾绮夏自己干了一杯,画着烟熏妆的漂亮眼睛有些黯然。
乐怡又喝了几杯别人敬的酒,借口弄点吃的出去给贺承伦打电话,她酒意微醺嘻嘻的笑,“你猜我在干嘛。”
贺承伦听着她周围明显的喧闹乐声有点无奈,“这还用猜,唱歌呗,喝酒了吧,离你家远不,早点回去。”
“不远不远,走10分钟就到了。小贺同志你太有才了,害我几次三番遭到领导的表扬。哦,我问你,你当初找顾绮夏合作是不是因为我?”
“我要说是,你该臭美了吧。”
“有那么一点吧,主要是特别感动特别幸福特别……想亲你。”她隔着话筒啵儿了两声,我还觉得特别心疼特别对不起你,她心里补充。
贺承伦不满足,“没诚意,要亲也得见面亲。”
“好,见面亲。”
他笑了下,说“乐怡,其实那时我知道你在跟康行交往,并没奢望还会跟你重归于好,只是每次去你楼下经常看见你半夜才回来,我就想如果你去我的机房,起码我可以有能力让你早点休息。”
佟乐怡靠在墙上抬头,高处的顶灯刺的她眼睛湿润,“师哥,你这么闷骚,我要真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贺承伦想了想,“不知道。我很庆幸,好在你和管晋只是朋友,好在你没爱上康行,如果你爱上别人,我真不知道我会怎么办
?”
她捂住眼睛,轻轻的说,“你不用担心,我这么个傻瓜,也就你肯要我。”
乐怡还想腻歪两句,却见刘姐走了过来,她答应贺承伦到家再联系便挂了电话。刘姐喝的脸颊泛红,支支吾吾半天没吭声,乐怡耐心的问,“刘姐,家里有事?需要帮忙?”
刘姐忙说,“不,不是,乐怡,我来找你是想向你认个错。你待人好,明明我做的不对跟你吵,你还跟我道歉给我钱,刘姐也是有良心的人,我想……
“刘姐,你不必这样,事儿都过去了。”
“不是那件事,其实……”刘姐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坦白,“其实咱们组的策划方案是我泄露给成颖的,她知道我需要钱,还保证绝不说出去,我就动心了。顾绮夏待我不薄,你也是,所以我思来想去,就算你们开除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始作俑者终于找到,乐怡的神色自然,并无厌恶或愤慨,她说,“刘姐,人谁没个糊涂的时候,我若是处在你的位置上恐怕也会犯错误。你肯说出来就说明你以之为耻,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这事到我这里就此打住,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也愿意继续相信你。”
刘姐心头震动,她甚至做好了被开除的打算,她几乎快哭出来,“谢谢,谢谢你乐怡。”
既然横在父母间多年的怨愤都能化解,她与贺承伦几乎陌路都可重圆,那刘姐走的这步弯路也该有个机会回归正道。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心里也越轻松,回到包厢唱完几首歌又喝了两杯便憋不住要上厕所,偏偏包厢的卫生间有人一直占着,她只好出去。七拐八拐找到厕所,解决完内急问题迷糊的脑袋辨不清回去的路,凭着记忆走了一半她就放弃了,向路过的服务员求助,小伙子很尽责,说,“您跟我来。”
转过一个弯,角落一对男女正纠缠的火热,专业的服务人员目不斜视,她觉得那女人的衣着火辣眼熟多看了一眼,结果听到那女人低骂,“罗圳阳,你不要脸我还要。”
乐怡一惊,脚步踉跄了一下,赶紧收回目光快步紧跟在服务员身后。
一晚上连续两个谜底揭晓,她实在吃不消,在包厢等顾绮夏回来,她告辞要先走,顾绮夏和她一起到电梯,忍不住开了口,“乐怡,你刚才看见了是不是?”
“领导,你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顾绮夏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接着说,“没错,就是罗台,我从小就认识他,也从小讨厌他到大,我们俩的关系……一言难尽,总结两个字就是,孽缘。”
乐怡想到以前顾绮夏那些奇怪的电话,终于明了,她观察顾绮夏的眼神,提到罗台时有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光彩透出来,“领导,你以为你讨
厌他?其实,说不定你一直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