汭汭埋着头,通红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她倔强地睁着不让它们闭上,就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悲伤了。不知不觉间,花儿好像已经凋落,草儿正在寻找新欢。
汭汭好像是从地面地倒影中看到了露出墙角的一点点白色衣角。
她仿佛是看到希望般的,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转而化涕为笑,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点白色的晶纯光晕跑去。
她跑着。那个人影在远离。
她又继续追了过去。
绝对不可以,再让妈妈离开……一定要,追上啊……
她跑得气喘吁吁,跑到精疲力竭,只是那个白色的身影一直在远离。渐渐地,化作一团雾,渐渐地,散成一缕烟。
她最后看见他的那一刻,是一抹白色的羽毛,有着一双冰蓝绝美的眸子。
那不是妈妈,妈妈的眼睛,是黑色的……
脸上的痕迹有些干了,她不再哭泣,她倔强地咬着嘴唇,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到处寻找,她发誓,一定要找到妈妈,一定不可以再放手,一定不要再被那样的利益所诱惑。
总是感到,那段短短的距离,汭汭却感到是隔了亿万光年的遥远,她有时候真的奢望着能找到那个抽象的虫洞,缩短他们间的距离。
“妈妈。”
汭汭终于走到了男孩的身边,“妈妈?”
她眨着清澈的眼睛。
小晨的目光有些游移,但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昔日的温柔。
“汭汭和小朋友玩的时候有没有听话呢……你怎么哭了,那群孩子欺负你了吗?……汭汭别哭,我们去二楼换衣服。”
小晨轻巧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在汭汭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帮她把脸上的泪渍擦干。然后轻轻地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向二楼走去。
两个孩子一起上楼,就像天使一步一步踩着天国的阶梯要到天堂去。
在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两个孩子的声音,是孩子的声音,可是他们的语调,却一个像妈妈,过于成熟,另一个像是撒娇的孩子,带着幼稚的童声。
……
“穿……穿……”汭汭很努力地把头套进衣服里,两只小手不停地摆弄,在空中画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度。
“汭汭,你不会穿衣服吗?”小晨无奈而好笑的看着她。
“……穿。”她依然很努力,但却什么也做不好。
“等一下,那里是袖子,头不能往那里钻的!”看着她那个笨拙而又执著的样子,他的脸上不觉间露出了笑意。
汭汭仿佛只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眨着青绿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妈妈……”
“不要吧,这么大了还要我帮你穿衣服……别拉我的裤脚!”
……
空旷而孤独的房子,突然间回荡起晨晨哥哥和小汭汭的欢声笑语,像是给寂寞的生命编织了一个彩色的结尾。
自从汭汭来了之后,其它的孩子都渐渐和小晨疏远了很多,因为他只疼爱汭汭,他渐渐地只会对汭汭笑了。
就像汭汭有什么特异的魔法一样,控制了人的心魄。
小晨还亲自办理了汭汭的入学手续,学校也是他请自挑选的。为了让她不受欺负,还把她和自己安排到一个班。尽管那个地方还是过于乌烟瘴气,即使汭汭的年龄甚至还不能读一年级,但他总不放心汭汭离开他的身边。
圣核小学部校长室“我们圣核学院的学风是十分端正的,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如果让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跟你同班,整个年段的学习质量就会有所下降,就算你是因为不放心她的病,但也不能拿整个圣核来冒险,这样做,就会让那些家长觉得我们圣核徇私舞弊或好说话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