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师傅家去了一趟,师傅家的猪圈倒了,叫我去帮忙砌一砌。”何曲说。
“呵呵,都当包工头了,你就不晓得派几个工人帮你砌去?”嫂子逗笑道。
“什么包工头哟!嫂子从哪听来的?”何曲笑道。
“婶子说的呀,她还要我到你工地上来打小工呢!”嫂子说。想起何婶子那得意的神情,她就满心里别扭。
何曲听得眉头大皱:“你怎么听我妈瞎说!我就跟在人家包工头屁股后头带个班,什么包工头!她还叫你上工地打小工?真亏她想得出来!你家宝宝才多大?能出去打工吗?”
嫂子听何曲这样说,心里舒服了不少,忙笑道:“曲子,等宝宝大点,我真要给你打工,你不会不要我吧?”
“那哪能呢?”何曲道,“嫂子,别说波子哥和我是好兄弟,就算不是,咱们乡里乡亲的,谁不帮着谁呀?你要来打工,我还能不要?”
“那我们就说好了哟,等宝宝大点,我就来给你打工!”嫂子玩笑道。她可真没想过要去建筑工地打什么小工,她学的是缝纫,即使要打工,也是去南方进厂打衣服,怎么可能去建筑工地呢?
曲子似乎知道嫂子说的是玩笑话,爽快地道:“到时只要我还在带班,那肯定没问题!只是我们老板只在附近包工,附近能有多少工程呀,怕到时早没活干了!”
“不会的。进站路两边不是划为工业园区了吗?越往后工程会越多的。明年,宝宝两岁后,我就把他送县城幼儿园去,到时我就解脱了。”嫂子瞎说着,胡乱勾画着自己的明年。
何曲突然想起似的道:“你一说我倒想起了,县城果然就有好几个幼儿园到我们这来招生,每天车接车送,中午在学校吃饭,花钱好像也不太多。我也没结婚,没孩子,不大在意这个。”
“我早知道!”嫂子说,“我们穷人家,孩子能读那样的幼儿园吗?”
“怎么不能?”何曲道,“你将宝宝送进幼儿园,等于解放了自己,你就可以挣钱了,挣得的钱,除了交学费和生活费,再怎么着也有剩的吧?总比坐在家里吃波子剩下的几个钱强啊!”
“你说得也对,到时我试试。”嫂子笑着道,“曲子,早点结婚,也生个儿子,好和宝宝一起上县城读幼儿园去!”
何曲难为情地道:“嫂子笑话了!我这个样子,能讨得到老婆吗?”
嫂子再看了看何曲,这何曲其实人长得也不赖,就是性格实诚懦弱,而且老妈嘴上不爱积德,竟然没一个女孩子看得上他,害他都二十五六了,连对象都没处好。像他这样年龄还打着光棍的,在本地可是不多见的。
“曲子,等你挣足了钱,老婆自然就来了!”嫂子笑道,“嫂子给你留意留意,哪天给你介绍一个。”
“那我这里先谢了!”何曲笑着道,“哟,我得赶回去了,天一晴,还得上工地去!嫂子,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哟,记得给兄弟介绍一个!”
何曲一边说,一边匆匆地去了。
嫂子见何曲当真,忍不住想笑,却又忍不住想哭。她望着何曲远去的背影,心里道,曲子,给你介绍一个?谁来给嫂子我介绍一个呀?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处不好对象,怪就怪了你妈那张嘴!我呢,怪就怪了我的命!我们是同样的命哦!
嫂子又想起了伤心事,眼泪便要掉下来。但这是大白天,又是田间地头,掉眼泪是很荒唐的事,她赶紧定了定心神,强抑下了伤心,专心去割猪菜。
亲亲的嫂子第二卷生命悲歌第二十五章涛子返校
十月三号,天晴了。涛子吃了早饭,带上冬天的换洗衣服,到嫂子处要足了本学期的生活费,就告别嫂子要走。
嫂子很不情愿地把钱递给涛子道:“涛子,真的要到放寒假才回来?”
“嫂子,少回一趟家,可以节约几十块呢!”涛子这样说,心里却隐隐作痛。他何尝愿意捱到那时才回家啊,他其实想每个周末都能回家,感受嫂子温情的关怀;或者至少每个月假能回家,吃上嫂子改善了的伙食。但他不敢,不是因为节约钱,而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再出现意外!
嫂子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道:“天晴了,我送送你吧。”
涛子笑道:“嫂子,这个不用了吧?我这么大了,还要你送?”
嫂子想了想道:“我反正要到进站路办点事,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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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进屋换了件衣服,抱上宝宝就出来了。
进站路早就完了工,这是一条高速路的配套公路,从高速路出口直达县城火车站,所以老百姓叫它“进站路”,官方却管它叫“蓥城大道”。蓥城大道属于高等级公路,宽阔平坦。路两边十米内属于绿化带,绿化工人正在其中作业。高速路出口处,正在搭建收费站,看施工警示牌,写明叫“清溪收费站”,沿用了清溪村的名字。靠近收费站立了一块“蓥城工业园区”规划图,显示整个蓥城大道已经被纳入整体规划之中。
一切迹象都表明,高速路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开通了,蓥城大道,这条连接高速路和铁路的大动脉,即将成为繁华的地带。
张希家就在收费站附近,是一栋三层小洋楼。叔嫂两人来到张希家门前时,张希忙迎了出来,拉着涛子到背人的地方说话去了。嫂子见张希妈妈在柜台前,便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