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快速倒退了几步,那个孩子猛的一翻身滚到了床底下,院长,韩老师和孤儿院的其他几位老师都已经闻声赶来,乔曦顿时立在那里,错愕万分。几个老师把瑟瑟发抖的小虎扶到了床上,韩老师赶去请大夫,而乔曦则被请到了院长的办公室。一向慈祥的老院长神色中也有了些许的焦虑与不安,乔曦更是怎么也平复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为什么这么说我?”乔曦望着老院长。
老院长却回避了她的目光,“他只是个孩子。”
“可他不是傻子!”乔曦叫道,“他说我是鬼,院长妈妈,您听见了吗?”
“你先回去吧,孤儿院的事我来处理。”老院长说。
“不,不可能,我不会回去的,”乔曦很坚决,“我要知道真相,小虎受伤的真相!”
院长妈妈正要说什么,韩老师却闯了进来,韩老师告诉她们,医生已经到了,正在为小虎检查,院长立刻赶了过去,乔曦随院长一直走到门口,却没有进屋。对于孩子的冒失与无礼,她没有责怪,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种预感,不想的预感,那个噩梦也许又要卷土重来!然而她却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因为老院长已经面色惨白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乔曦的心不禁一颤,她立刻迎了上去,“小虎呢,他怎么了?”
老院长眉头紧皱,然而她依然只是劝乔曦赶快回去,从和院长一同出来的陈老师口中,乔曦得知又有两个孩子刚刚失踪了。老院长没有报警,乔曦理解她的苦衷,因为打算在西郊兴建一座工业园,友爱孤儿院已经面临着解散的命运,老院长据理力争,东奔西走,才为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争取到了这个暂时栖身的家,如果孤儿院发生这样的事情被曝光,那么一切又会旧事重提,只怕任谁也无力回天了。乔曦倚在墙上,看着几个老师忙碌着四处寻找失踪的孩子,心中早已浮现出了无数种可能。绑架?他们可是孤儿,绑匪要到哪里去索要赎金呢?拐卖?那两个孩子刚才午休的时候还在卧室里,人贩子不可能大白天的登堂入室来抢人吧?走失?这些孩子平时是不会走出孤儿院大门的,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自己跑出去?职业的敏感性告诉她,这两个孩子的失踪和小虎的受伤一定有着某种联系,难道老院长担心我会出卖他们,让这则新闻曝光?我该怎么说服她讲出事实的真相呢?
老院长却一刻也没有空闲着,除了一个老师留在这里守住剩下的孩子,其他人都离开孤儿院去附近寻找了,乔曦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孩子却没有一点消息,经过几番商议,大家分头行动了。一路上边走边找,到达前进村的时候,乔曦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看着自己有点红肿的脚趾,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要穿这么高跟的皮鞋。前进村是离孤儿院最近的一个村子,可是对于两个七岁的孩子,路途还是太遥远了,乔曦觉得自己太急进了。
地处城市远郊的前进村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很多房子历经风雨,已经十分破旧了。可向村子里的小路上望去,乔曦却惊讶不已,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正停在那里。然而让她吃惊的并不是汽车本身,尽管这种大众车到处都是,但这辆车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瞥上一眼就决不会认错。昨天晚上,康海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难道就是来前进村?乔曦没有走过去,在没有人的地方,她拨通了康海的电话,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康海说他正在开会。除了那张照片上的人,康海究竟还向她隐藏了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乔曦返回了孤儿院,两个孩子都没有找到,孤儿院里到处笼罩着一种不安与焦虑的气氛。老院长的房门一直紧闭着,韩老师告诉她老院长刚刚扭伤了脚,医生正在为她治疗。乔曦本想进去看看,可韩老师却像门神一样一直紧紧的守在门口,不肯离开。房门终于还是打开了,出来的却是乔曦父亲的老战友罗医生,乔曦看着这本来毫无联系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的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院子里,乔曦终于忍不住问道:“罗叔叔,你不是心理学专家吗,怎么会来给老院长治伤?”
罗医生笑道:“其实我是学外科的,只是后来对心理学格外感兴趣,就副修了这个专业,没想到竟然本末倒置了。”
乔曦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休息的时候常常来为孩子们义诊,”罗医生说,“所以和老院长已经很熟悉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你爸爸要是知道她的女儿这么懂事了,一定很高兴。”
乔曦笑了笑,“老院长怎么样?”
罗医生说:“没有大碍,可她年纪大了,应该多休息。”
乔曦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那您是不是也给小虎看过病了?”
罗医生点了点头,却沉思不语,乔曦追问道:“那他有没有跟您说什么?”
罗医生看了看乔曦,“你既然在这儿,那也一定听说了,可站在一个医生的立场上,我只能说这个孩子的心里有点问题,有疾病。”
“真的是这样吗?”乔曦还是不放心,“如果这不只是心理问题呢,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我只能说那可能是幻觉,是心理上的障碍,”罗医生说,“我不能乱说,这是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
“那您的意思是说,真的是有鬼的,是吗?”乔曦开始紧张起来,“您把小虎发生的事告诉我,好不好?”
罗医生笑得很神秘,“如果你还不知道,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再问了,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