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均是好武之人,平时这等宗师交手岂是轻易得见?纷纷凝神细看,前面还嘈杂不断的大厅,此顿时寂静一片,唯有台上相斗之声依旧。
不一会两人便已斗得百招,左逸然却只看岳不群一人,倒也并非他不愿看余沧海,实在是只觉,此人除却轻功极好,偶尔有两招耍得不错之外,其他竟是入不得他的眼中,他却不知自己在嵩山派、百药门接触的都是上乘武学,见识当然超越常人不少,而那余沧海轻功之妙又给其惊艳之感,使得对他高看不少,如今见这矮子当真动了手,却也不过功夫平平,这一起一落,自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反倒是那岳不群,他身为华山派掌门,确实有些本事,出招,收招挥洒自如,所用之法无外乎削、挡、扫、卸等几中,只是其基本之功委实扎实不已,加上内力浑厚,竟化腐朽为神奇,挥洒之间,从容应对,任凭余沧海围绕身旁,转得好似一阵灰雾,却也不能近其半点,甚甚斗得半响,亦不攻上半招。
众人见是如此,便有人在下面称赞起来:“早闻华山派岳不群乃是谦谦君子,未曾想便是武功也如此了得,更难能可贵者,招式之间不待半点争斗之感,浩然正气却是勃发而出,当真称得上剑中君子!”。
另一人道:“可不是,你没瞧见青城派余观主已然功得上百招,而岳先生却一招未递,还不是顾及了武林同道的面子,不忍让其难堪,偏生还有人不知趣。啧啧啧,还真当五岳剑派都是福威镖局了么?”他这话说得颇有煽风点火之味,但亦句句在理,有好事者已是大声笑了起来。
余沧海正在打斗之中,自是不能多言,心中听得气闷,手下宝剑越来越快。
只见青芒点点,隐隐听得‘叱叱’之声。
岳不群面色一肃,将长剑在上身舞成一道光幕。随即耳听得一声‘叮’的长响。
左逸然面色也是一变。
原来,那余沧海竟在短短瞬间连发三十余剑刺向岳不群,两剑相交之下,这才发出响声,那一声长响便是由此而来。
左逸然自问,虽也能挡得住此招,但若要想有如岳不群这般举重若轻,却是不能,心下也是对其又高看几分。
余沧海见此招也未能得手,当即虚晃一剑,跳出圈外,脸上竟满是欣慰之意,若不是瞧见他眼中闪过的阴毒,左逸然几乎以为他疯了。
只听余沧海笑道:“呵呵呵,岳先生果然好本事,如此在下倒也放心不少。”
岳不群一愣,绕是他想过种种结局,也不曾料道余沧海竟会如此‘洒脱’,当下躬身一礼道:“余观主谬赞了,小徒那日得罪令郎,岳某在此赔礼,不知观主是否可成全我徒儿林平之一家团聚?”
他这话说得即是谦逊,但却是直指余沧海为人颇不正道,似是为了一己私怨而灭了福威满门。
余沧海面色一僵,随即摆手笑道:“岳先生说笑了,贫道又岂会趁人之危,行一些下作之事,没想到林少镖头已是贵派高足,很好,很好。”说着更是看了眼林平之。
“他倒瞧得明白!”左逸然心下一凛,余沧海显是在暗指岳不群乘机收徒,好谋得辟邪剑法一事。顿时倒对这矮子看法改变不少,但转念一想,既然能做掌门之人,又有几个是能善与的?
却见岳不群面色不变,似毫无所觉,反是林平之沉不住气,大喝道:“贼人!你灭我福威镖局,又囚我爹娘,还在这假惺惺的做些什么?快快把他们放了!”
岳不群待其说完,这才喝止道:“平之!休得乱语!”
余沧海藐了林平之一眼,却又对台下群雄道:“你们说说,若是我余某当真要灭了小小的一个镖局,又岂会容得他走脱?”
台下众人本正听得热闹,听他如此一说,也是奇怪,今日余沧海虽输与岳不群,但功夫却是了得,何况青城派高手不少,若说竟然让林平之如此重要人物逃脱了,倒也不能。
一时间不由嘈杂不已,有说林平之运气好的,也有说青城派脓包的,亦也有说不是余沧海做的。
片刻之后,都瞧向了林平之,显是众说纷纭,但终究还是要听听他的。
林平之一愣,喃喃道:“我……我……我醒来就已在片树林之中,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了我……”
余沧海冷笑一声,道:“你父母却在我处,只是并非贫道所劫,反是救下的他们。”
原来那日有一黑衣人把林正南夫妇送到他处,便转身离去,余沧海追之不及,心有所感,便去探了福威镖局,果然见得横尸遍野,心知定是移货之计,本待不理那二人,但实是欲得那‘辟邪剑谱’,思量之下索性将计就计,好生安顿了夫妇两人,想套出剑谱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