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静静地坐在围墙之上,默默地看着那个脚印发呆。
脚印没什么特别,和一般人的大小尺寸都差不多,但脚印却异常清晰,因为那人的鞋子是沾了水的。陆鸿宇再次将目光投向围墙下三丈外的那方水潭,水平如镜,尽管是在黑夜,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份清碧透明。
陆鸿宇的心,再次沉了下去,直沉到了地底下。
他惊骇,倒并非发现云千羽说的是事实。
这世上,能够登萍渡水、踏雪无痕的人,可谓多不胜数。但以陆鸿宇的修为,一眼便看出那人用的是“浮光掠影”的轻身功夫,在那水潭水面之上借力跃到围墙之上的,这份功夫,陆鸿宇也练过,正是蜀山派独门绝技。
换言之,云千羽口中所述的那个蟊贼,正是蜀山弟子!
蜀山居然出了鸡鸣狗盗之徒!此事若传扬开去,蜀山派千名英明只怕要毁于一旦。陆鸿宇心中一时间七上八下,不知所措,却听墙下的云千羽说道:“陆大哥,你老呆在那上面做什么呀?你发现什么了吗?”
陆鸿宇“嗯”了一声,黑暗中,云千羽看不清他那复杂的表情。
陆鸿宇飘然落到地面,一把搭上云千羽的双肩,强作镇定道:“兄弟你真没说错,确实来了蟊贼。”
云千羽道:“我就说了吧!你刚还硬是不信。”
陆鸿宇勉强一笑,说道:“刚是大哥误会你了。不过那人只是普通的梁上君子而已,无非穷途末路了,想顺手牵羊,捞点银子花花,以后防范点也便是了。”
云千羽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我看那人翻墙入室,动作娴熟得很,多半是惯偷。”
陆鸿宇生怕云千羽喋喋不休地追查下去,连忙打个圆场,岔开了话题,当下笑道:“兄弟你和大哥一样,两袖清风,家徒四壁,谅那小贼也偷不走什么。此事你放心,大哥定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不过你切记,千万别将此事宣扬出去,以免打草惊蛇,让那小贼听到风声给逃了。”
云千羽一直对陆鸿宇既佩服又敬重,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当下点头道:“大哥说的甚是,小弟记住了。”
二人并肩走回小屋里。
陆鸿宇又一次点亮了桌上的油灯,不过,这一次他手上没有酒。
屋子里并不凌乱,因为屋子里本就没什么摆设,云千羽稍稍做了下整理,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并没丢失什么。”
陆鸿宇心中暗自思量:“千羽不过是个打铁的,来蜀山亦不足半年,那人到底想偷什么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口中却说道:“那小贼也够笨的,也不知道找个财主去偷,却来偷我等这般酸丁。”
“是啊。”云千羽尴尬一笑,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陆大哥,这么晚了来找小弟,有什么事吗?”
灯光下,陆鸿宇分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期盼和狂热。
陆鸿宇清咳两声,微笑不语。
云千羽的心几乎已经跳到了嗓子里,当下试探性地问道:“我上次和大哥说的那事,不知道...怎么样了。”
陆鸿宇有意逗他,当下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诧道:“你说的何事?唉!大哥日常事务太多,恐是忘了。”
苦等了几个月,等来的竟是一句“忘了”。云千羽如同在睡梦中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外面一直冷到骨子里。当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失望的表情。
陆鸿宇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师父有几句话想对你说,特地叫我来请你过去一趟。”
云千羽诧道:“现在过去?”
陆鸿宇笑道:“是的,我们立马就过去,别让师父等急了。”
云千羽惑道:“这么晚了,他老人家找我一个无名小辈做什么呢?”
陆鸿宇故作神秘道:“师父做事,神秘莫测,又岂是我能揣度的到的?你随我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