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微撒着几分浓浓的暖意,他静望着远处逶迤的山脉出神不语,身侧一柄苍青色遍体的锈剑犹似一位韬光养晦的老者饱经沧桑,透过淡淡的青光隐约能够看到剑柄下两寸之处的几抹字迹不时熠然。
周围偶尔有路人向他问好,他只是回敬般地置之一笑:毫无色彩的笑意。
“我究竟是谁?”他抬手取过长剑紧紧凝视着那三抹字迹,“莫非我真如这剑上所刻……炎夕尘!”这两个月来炎夕尘便是如此日复一日地静坐在湖畔,满眼郁悒地拼凑着支离的记忆,然而脑海中除了无数道法、玄术再无完整的画面。
“阿兰,他长得真的好俊哦!”不远处一群少女掩口笑道。
“人家还从未见过这般美的男子,那双眼睛太迷人了!”
“你们就莫要在思春啦,听说人家连我们谷中的大美人婵月妹妹还未正眼瞧过哩!”
每天基本都能听到谷中各个角落谈论炎夕尘的声音,其中以女子见多。炎夕尘的容貌几近已成为所有少年谈及的话题,然而前方的他却置若罔闻,神情丝毫未有变化。
“世俗的眼光何时能够看清真正的真善美啊?”山麓间一华发老者面含笑意地远望着湖畔的炎夕尘久久方才离去。
“夕尘,又在想心事啊?”数道光影叠绕,炎夕尘身后一赤发男子缓缓走近。
良久炎夕尘方道:“轩纥我来此已愈两月,可是以往的事却半点也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就莫要再想了嘛!”巫轩纥粗犷的面容犹如他巍峨的身躯一般坚实,脖颈间一条尺长的伤疤狰狞的划过面颊,为其平添了几分凛意。“难道天阙谷内的生活不好吗?至少吗没有大长老所说的“尔虞我诈,逐名夺利”,这天阙谷中的数千户人家形同一家人,我们没有争斗所有人都朴实勤恳。日出而耕日落而归我想书中所说的仙境也不及如此吧?你说呢?”
“或许……你说得是对的与其这般庸人自扰,不若安然修炼早时找回记忆。”仿佛想通了心结一抹淡笑悠悠浮现在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间,炎夕尘缓缓起身一手搭住巫轩纥的阔肩,“谢谢你轩纥,这两个月若没有你的开导我恐怕很难想通此间种种。”
巫轩纥道:“这都是大长老的一番苦心,谢我作甚么。对了大长老教我与你一同去见他。”
“唔,拿走吧。”一路上二人谈笑间不时引来无数少女的侧目,神采焕发的炎夕尘无疑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毫不经意的举止间仿佛都无形中透发出无与伦比的气质。
二人望着不远处山麓间的那户茅屋不觉加快了脚步。
“呵呵,你们来了。”屋内传来老者儒雅的笑声。二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拂开草席步入屋内。
“看来小友已然想通了。”老者示意二人就坐,“想通了好啊,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炎夕尘十分恭敬地稽首道:“劳烦长老教法夕尘不胜言谢,天阙谷自是人间佳境!”
“师公您不是说有事要与我们相商吗?”巫轩纥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轩纥啊,为师说过多少次了,修道之人讲究的是心境谐然抱元守一,如你这般骄躁何时方能大成?”老者暗自摇。
巫轩纥哭丧着脸仿若受了莫大的委屈,“师公这句话您说过不下数万遍了,徒儿知道错了您就莫要再重申了!心境谐然,心境谐然……”
“唉!”老者无奈地接连摇首。
炎夕尘笑道:“长老莫要责怪轩纥他也是心性坦率适才这般唐突。”
“要是轩纥能有你一半的心境他的修为岂止这般田地!”老者道。
炎夕尘道:“轩纥不过弱冠年华便有“虚臻”之境炎某自认此生难及半分。想来那传说中的“八虚仪元”、“九绝神脉”也不过如此罢。”
老者只是苦笑:“弱冠?轩纥已有百岁之龄啦!算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就算是百岁之龄能踏入虚臻之境那也是鲜而有之,一般人想要达至这一境没有一两千年根本不可能。炎夕尘心中不由暗叹,我有何时能够突破“天坤”之境?
“记得小友说过修炼的是《天道御――璇玑九道》。”老者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炎夕尘,“不知小友是否认得一个人?”
“广成子吗?仙祖之名莫若道者否则谁人不晓。”炎夕尘言简意赅地道出了答案,“不过您也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与其相识。”
老者手抚雪须笑道:“夕尘啊切莫急着回答老朽,你们先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传说自太古神魔一役之后直至远古中末,那些于太古神魔之役后遗落人世的魔终于在蛰伏了千万年后蠢蠢欲动,然而来自大阿修罗魔界的魔却心仪着九重九天外天之上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