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燕玉楼?”
“嗯——”
“看来梅三真的是绞尽脑汁了啊,我真不明白裴青这个畜牲怎么值得他这样做?”朱慕朗愤愤地说道。
“我也不明白你怎么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跟我较上了。”
“你不明白,天刹门欠他太多了。”
“我们都是笨蛋,明知被人利用了却身不由已。”
朱慕朗已经亮出了他的宝剑,看来他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杀气凝结了我们周围的空气,旁边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像怕惊忧了两头狮子的决斗而招来杀身之祸。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别人,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朱慕朗的身体,哪怕他一根微不足道的毛发随风摆动,也足以崩起我的神经。
很快,朱慕朗已经提着剑向我直刺过来,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我急退一丈开外,立马就发了一支迎峰镖破了他的剑势。只见他的宝剑被我的暗器震的咣当咣当地响,不过武功一流的他很快又恢复了战斗的准备。
“看来,暗器之王并不是浪得虚名。”朱慕朗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句赞美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打心里,我承认我是很高兴的。我的得意之形还没来得及溢于言表,朱慕朗又发飙了。剑锋有几次差点划破我的衣裳,在近距离的位置暗器很难发挥优势,暂且凭借我的轻松周旋于他的剑圈之间倒不是难事。
实然之间,我感到一阵眩晕。心中有数的我知道毒就要发作了,可恶的是,我现在是跟一个一等一的高手过招,不是跟一个痞子玩过家家,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我一个燕子翻身绝美地落在了楼上的过道上。很多人都看得出来我有点打退堂鼓的感觉,为了挽回一点面子,我轻轻挥一挥衣袖,发出的暗器已经打落了朱慕朗手中的剑。
兵器一落,胜负已分。
惟恐朱慕朗还对我穷追不舍,我故作深沉地说道:“两发暗器,乾坤已定。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再跟我纠缠了,现在去追裴青说不定还能追得上。”说罢,我跃出酒楼,逆着江水而上。临走还不忘大笑几声,“哈……哈……”
我这一走,走得及时,走得恰到好处。
酒楼里的人纷纷都羡慕地说道:“江湖传言,原来不假。没有人可以碰他一根毛发,没有人可以碰他一寸肌肤。朱慕朗耍尽招数,用尽招法,不但不能近他的身,反被他轻而易举地击落兵器,来去自如。喔……神啊……”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踩着软绵绵的江水如蜻蜓点水般地跳跃着,引来了江南无数少女的尖叫声。前面有一艘小船,,由于船家偷懒的缘故,刚下过的雨滴还停留在那里,我下盘还没崩紧,马步还没扎稳,双脚一落地就重重地摔了一跤。江南少女的尖叫声依旧在,只是让我觉得更加刺耳。船上只有一个老头,一个糟老头,并没有豆蔻年华的姑娘,也没有更年烦燥的大妈,这让我颇感欣慰。
“老人家,东门街……”我刚想说出具体的方位,脑袋就好像灌了铅似的一头就栽在甲板上,力道之重不亚于刚才那一摔。这一晕倒把老人家吓坏了,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倒就倒呢,明明还在活蹦乱跳的,难道是刚才摔的那一跤把人摔坏了。老人家一想到这里,吓得不知所措,差点没把我推进江里,毁尸灭迹。老人家自言自语道:“你说我行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害人这等事,像我这种良民还是不能干的。没办法,只能把他送到东门街……”
老头把我拖进船仓里,用一些霉得发旧的破布麻衣盖在我身上,那股味儿(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晕了这么久)。船很快就靠岸了,老头瞧准了个人少的时刻忽忽地把我从仓里拽出来,正想找个什么旮旯角落把我扔了,一干二净。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老人家,你怎么会背着他啊,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头一看,眼珠子一转:这人是在我船上晕的,你叫我怎么说的清啊,要是遇上一个泼辣的,非要讨个说法,乘机敲诈我一笔,那我还活的成吗?老头念到不妙,双手一松,我立马就从他的背上跌了下来,也不管我有没有气,撒腿就跑。女孩叫了几声,他头也不回固执地朝他那条船跑过去。
我不知道晕了多少天,据青蕊说已经有五天了。青蕊就是那个在江畔发现我被一个老头背着的姑娘,今年正值豆蔻年华,十三岁正是到了应该胡思乱想的年龄。
“我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我对那老头的那堆破衣烂布一直耿耿于怀。
“这是你自找的,明知道毒性就要在这一两天发作了,还出去跟人家喝酒,跟人家打架。”青蕊毫不示弱地说道。
“拜托,那是决斗不是打架。我本来也想听你的话只是在旁边看看热闹而已,谁想到麻烦会自动找上门来。而且,人家已经报上了大名,不打,面子往哪搁。”
“就你理由多。”
“或许吧——”
我揉了揉还有点疼痛的脑袋,使劲地晃了晃,还是很沉。
“看来我们要加快步伐,你的病情不容耽搁了。”青蕊说道。
被子的一角被我揉得不成样子,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回去,回去——”
论骑术青蕊可以说一点也不逊色于男人,娇小的身材只要一跃上马背立刻就能纵横驰骋,活像个傻小子。不过我个人认为,要骑得快主要决定于马的好坏,就像在这次回家的路上,青蕊骑着一匹汉血宝马在我前面一直炫耀,我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出来一定要换一匹好马。
正当我一直憋气快马加鞭试图追上前面那个傲慢的“傻小子”的时候,夕阳已经悄悄下山了,黑暗开始迷糊我的眼睛,我对着前方大喊:“别跑那么快,小心磕着马——”声音在平原里回荡,传得很远,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我的耳朵。不过,我那充满磁性兼雄性的声音变成了一把苍老而阴沉的回音“青蕊要跟我回金陵了,路你自己一个人赶吧——”
我一听立马感觉不妙,催马向前,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对一个如花少女拉拉扯扯。任何一个正义人士看到这种情况至少也要站出来说两句,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类的。当然现在是晚上,我只能把这些话都吞进嘴里了。更何况我发现那个老头不是个普通的老头。
“爷爷,放手——我不跟你回去。”没错,那老头就是青蕊的爷爷。
“跟你说,爷爷在金陵帮你相了个好男人,快跟我回去。”老头抓着青蕊的手一刻也不放。
“爷爷,我今年才十三岁,这种事情还早着吧。”
“你奶奶不也是十三岁就嫁给我了吗,听我说——回去。如果你觉得确实太早,那就缓几年。不过,今天你必须跟我走,那是好男孩啊,先把这婚订了,免得以后后悔。”老头一把抱住青蕊,反身就跃了上马,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就纵马行疆了。
我拽着疆绳第一时间就追了上去,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缩短,反而越拉越长。我脑袋好像突然开窍似的,我拍了拍脑门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匹马怎么可能追得上青蕊的汉血宝马。算了,反正金陵不远,对方又是她爷爷,我还是别白废力气了。”风轻轻地刮着我的脸,撩乱了我的头发,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真有那么好的男人吗?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