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杨国忠大惊,若是让杨慎矜问出什么来,事情可就大大不妙。连忙道:“不征同娘娘的同意,就对他们三人用刑,若是怪罪下来……”杨慎矜笑哈哈的道:“只要张洎肯招供,娘娘绝对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宰相大人待在此处,下官马上去通知娘娘。”
杨国忠一时心惊失了分寸,将杨慎矜拉住道:“此事万万不可。”杨慎矜不解:“为什么不行?”杨国忠平日能言善辨,但一想到要跟杨玉环为敌,什么聪明才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吱唔的不知如何解释,只道:“我乃当朝首相,是不是做事也要经过你的同意,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天这么晚了,你最好回去休息,今日的事情我会禀报娘娘,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杨慎矜瞪大了眼睛,道:“我知道了,你是想邀功,好把我一脚踢开是不是?”杨国忠道:“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杨慎矜道:“你怕我得到娘娘的宠爱,会使的你失宠,所以百般为难我。”杨国忠道:“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只是不想你急功近利,弄巧成挫,讨不了赏,反送了性命。”
杨慎矜怒目道:“你吓唬我!我杨慎矜敢做就不怕死。”杨国忠见他越来越放肆,连自己都敢顶撞,大气道:“你敢不听我的话,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要对付你还不容易,你本是隋炀后裔,只要本相参你一本,说你与术士交通,妄谈谶纬,谋复祖业,看你还能活不能活!”
杨慎矜气的脸色发青:“你真毒,你我本是同一阵线,我替娘娘找出幕后黑手,也少不了你的功劳,你却百般阻挠,噢,难道……难道……你跟幕后黑手有联系,或者你根本就是……我得马上去禀报娘娘,让她小心你这个内贼。”边说边往牢外走。
杨国忠惊谎失措,无论如何阻止杨慎矜他都是不听,无奈之际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朝他背后连捅三刀。杨慎矜哪料到杨国忠会这么做,满口喷血,瞪大了眼睛就死掉了。
杨国忠虽然做尽坏事,但他还是第一次杀人,吓得匕首掉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皇甫惟明,韦坚,张洎看到了这幕,都是大惑不解。
杨国忠清醒过来,将牢门关上,把杨慎矜的尸体托到门后边,走到三个囚犯面前,说道:“你们都看到了,你们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也不知该怎么向你们解释,现在太子有一句话叫我转托给你们。”
三人一听,顿时欢喜雀跃:“原来杨大人也是自己人,先前真是多有误会。”杨国忠连忙打住:“没有时间托了,太子怕你们吃不了苦,所以让我给你们送安乐药来,只要吃了他,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三人一听此言,都是大惊失色,齐道:“太子让我们死。”
杨国忠道:“做主子的都是这样的,宁愿牺牲小的保住大的。你们落入杨玉环手里,早晚都是一死。”三人一开始无法接受,大男人眼中含泪,到最后想通,太子这么做也没有错,为了大唐江山,何惜身死。还是皇甫惟明第一个服下毒药,转眼即死。其他两人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先后服毒自尽。
杨国忠一连杀死四人,仿佛有些走火入魔,他逃出牢去,回府便睡。命数百家丁保护,就怕有鬼魂回来作祟。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内侍来传杨玉环的密旨。杨国忠战战兢兢的往宫里赶,发现吉温和罗希早已在场,独不见杨慎矜,当然,杨慎矜已被他杀了,怎么还可能在这。他却故意道:“娘娘这么急的招我们来,不知有什么事?”
杨玉环未开口,吉温便道:“今日我和罗兄一起去探牢,竟发现杨慎矜死在牢里,皇甫惟明,韦坚和张洎三人都已被毒死。”杨国忠忙道:“竟有这等事情!”罗希道:“娘娘以为是幕后黑手欲杀人灭口,只是想不通杨慎矜为什么会在牢里。”
杨玉环看着杨国忠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杨国忠小心紧慎的道:“我想也是幕后黑手做的。”杨玉环道:“关押犯人之处都是秘密的所在,除了本宫的人,别人怎么会知道?”杨国忠一时口吃:“这……”心想:“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与其解释,不如不说。”
杨玉环问道:“昨晚你去过哪里?”杨国忠一惊,想不通杨玉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不成已经怀疑起自己来,本想说昨天很早就去睡了。但随即一想,昨天深夜还在宫里走动,虽然很小心,但始终免不了遇见人,若是撒谎,乞不是更加作贼心虚,遂道:“我觉得此事跟太子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昨日去太子那里打听消息。”
杨玉环点了点头:“本宫的眼线确实看到你很晚还在宫里走动,你可有察到蛛丝马迹。”杨国忠松了一口气,道:“暂无发现。”杨玉环站起身来,道:“依本宫看,杨慎矜为了在本宫面前邀功,所以擅作主张,偷偷的去牢里审问犯人,结果被人跟踪。那人不但杀了杨慎矜,而且毒死了犯人,目的是杀人灭口。”
杨国忠嘘了一口气,在杨玉环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妙,若是搞半点小动作,早晚落入壳中。
杨玉环道:“现在犯人都死了,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皇甫惟明是太子旧友,韦坚是太子妃的兄长,既然太子有很大的可疑,本宫就要亲自去试一试。宁愿错杀,也不放过。”说罢命人摆驾,竟往东宫太子处而来。杨国忠,吉温,罗希跟随在侧。
一干人等到的东宫外,却正巧看到一场闹剧。太子妃韦氏哭哭涕涕的扯着太子的双腿哭求着,太子欲要甩开却甩之不开,如此场景,使的杨玉环命人驻足在远处观看。
听太子妃韦氏哭道:“太子殿下,臣妾未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我废了,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太子道:“我也不想的,我其实也很爱你的,谁叫韦坚瞒着我们犯了罪,谁都知道他是你哥哥,若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会被牵连的。”
太子妃泣不成声的道:“太子一向深处宫中,怎会与外人通谋,就算是蜚语构陷,太子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怕?”太子道:“可是我怕死,我只想好好的活着,只有跟你离了婚,才能表明我是清白的。怪只怪你生在韦家,今生跟我无缘。”边说就快掉下泪来。
杨玉环命令内侍通报,太子和太子妃出来跪拜相迎。杨玉环道:“本宫一来就看你俩哭哭涕涕,到底所为何事。”太子妃连忙磕头:“贵妃娘娘替我做主,太子无理要跟我离婚。”杨玉环道:“向闻太子爱妻如命,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道:“听说韦坚犯了罪,我怕被诛连所以……”太子妃骂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这么懦懦弱弱,贪生怕死。我兄犯了罪,你不替他开脱,反要与我离婚,你羞且不羞。”太子道:“我一向看不惯韦坚的为人,自打娶你入门,都未曾与他说过半句话,要我平白无故的被牵连,我冤不冤哉?”太子妃泣道:“你这么怕死,别人不来惹你,你怎敢去得罪别人。大唐明治武功胜极一时,总会察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你有何可怕。”
太子道:“你休得多言,我意已决,你且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太子妃哭的花容失色,拉着杨玉环连连求情。杨玉环身为女子,自然同情女子,见太子妃哭的这么伤心,恐一时想不开就会寻死,实是不想看到一对鸳鸯就这么折散,况且太子懦弱至此,绝对不像是那个聪明狡猾的幕后黑手,对他也就不再怀疑,说道:“韦坚是韦坚,太子是太子,两者并不相干,何必弄的夫妻分离。本宫的命令,你得好好照顾韦氏,你可听从。”
太子全身发颤,跪下地上道:“娘娘有命,我自当遵从。”太子妃说不尽道谢之辞,欲要设宴相谢。杨玉环婉言谢绝,出了东宫,至此不再怀疑太子。
线索一断,这件事也就察不下去,托延了几天,也就不了了之。回宫以后,杨玉环难得像这几天这么放松,想到小宝和奶奶明日就要离开,趋此机会去探望他们一翻,下次恐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杨玉环独自一人,亲自带了一些点心出宫,径往住处而来。一想到小宝的可爱模样,就忍不住发笑。她在门前敲了敲,发现门是开着的,走进屋去,院中的玉米只拨了一半,人已不知哪去了,见房屋紧闭,想想应该在这里。因为念奴最担心他们俩了,不会让他们出去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