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似火烧,他默默关心着飘雪只希望她能稍稍好过一点儿。那节体育课他悄悄尾随她到了她的家,晚上,再次来到她的窗下,他终于知道她常常迟到的原因。他震惊难过,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其所能来帮助她,于是,他开始偷偷地给她送东西,偷偷地帮她干活。每次送东西他都选在深夜或者凌晨三四点钟,每次都是翻杖而入跳杖而出,神出鬼没,很是成功,可是,成功的背后却是隐隐的惆!他的家世很好,他又是两个孩子中的小的,吃的用的玩的,只要他能叫得出口父母都会满足他,偏偏在金钱上,他一点选择也没有,每个月五十块零用钱父母定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管他用什么方式、手段都难改变这个规定。家里的钱就放在父母房间的抽屉里,而且抽屉从来不上锁,只要他想拿,多少都能拿得到。可是,他不拿,他去赚。赚钱的方法有许多种,他偏偏选中讨债这一种。业余时间,他就去给一些私营老板讨外债。可能是他的拳脚工夫了得吧,他成了有外债老板的“红人”,他也因此赚了不少的钱。有了钱,他就可以给她买很多肉了,可是那次市场相遇他知道被怀疑,从而不敢冒险。偏偏祸不单行,也不知是哪个有种的小子,把他讨债的场面给拍了照寄给了他的父亲。他被父亲怒斥,并被罚面壁思过和取消零用钱。他不反驳,不认错,倒是母亲的泪水让他下了不再胡来的保证。没了来钱道又帮不上她了,每天晚上他都愧疚地跑到她的窗外听她的缝纫机长鸣,心也在那持续的机鸣声中越来越烦躁。
飘雪的成绩骤降,高剑着急又困惑,他一次次地找她谈话寻找原因,一回回地质问班长和团书记——是不是又有人制造事端?费劲心计,搅尽脑汁,却找不到原因。飘雪的人还是那么疲惫,成绩还是那么糟糕。他焦躁、难受、忧郁、痛苦的想去酗酒想去打架。身为老师,他的感受是不是太多了?然而,有什么办法呢?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感觉,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哪!但是,他是明智的冷静的,不管心智多么的迷茫,他决不允许自己犯错,做愚蠢的事情。虽然他只有二十八岁,论教龄排资格他都属年轻一辈,可是若论沉稳论知识面论控制力,他可是响当当的,绝对经得起考验。可是现在,他一筹莫展了,每天一走进校门就开始想:她是不是又迟到了,是不是又在课堂上睡着了,是不是又没交卷子?……几乎快崩溃了!往昔的冷静不翼而飞,一点点小事就发雷霆之威,同事疑惑,学生惶恐。怪的是,三班不论学习成绩还是课堂纪律,又居六个班级之首了!
芳菲虽然心粗,但飘雪的变化还是及时地被她察觉了。她没表露什么,却直接“冲”到了她的家。两个好朋友,对着一堆手套开始争论。
芳菲说:“我还是不是你的朋友?”
飘雪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却瞒得我好苦?”指着手套。
“就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瞒你。”也指着手套。
“好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是不是?”
“好朋友更应该互相体谅,对不对?”
“我不需要体谅。”
“可我需要。”
芳菲深吸一口气。“现在我知道了,怎么办吧?”
飘雪也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所以把一个最大的麻烦留给了你。”
芳菲立刻兴奋。“什么麻烦?你快说。”
飘雪指指手套。“请帮我隐瞒这件事。”
“避重就轻,这叫什么麻烦?我不帮。”
“有时,越是简单的事越难做。你一定要帮。”
芳菲想了想。“我可以帮你,但得附加一个条件。”
“朋友是不应该讲条件的。”
“朋友还应该敞开心怀呢?”
飘雪妥协。“你要附加什么条件?”
芳菲指指手套。“让我帮你做。”
飘雪摇头。“芳菲,不要逼我。如果你非要附加这个条件的话,那么,”很忧伤地看着她。“我只有退学了,这可是我最不愿意的。”
“看看,到底谁在逼谁呀?你把自己弄成了这样,而我只想做我该做的,你却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我很自私,如果因为这事而误了你,我会终生不安。我不要这样。”
“可是你哪?”
“这是我的命,我只能认了。”
“我不认,也不许你认。”说着,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飘雪只好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