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仲扬回到房间急忙将炳叔交给他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红色的信纸,内容如下:
“易仲扬开启,新人之中很少有我看重的人才,凡迅速发达者,终究离不开服众的行动。没有人可以例外,请你不要让我失望。嚣张最近引进一批新疆的扒手,其中一部分人在两天前被捕获,现在仍被拘留当中。小弟有难,当大哥的自当扶持。扒手被抓可以再找,但面子不可丢。经过我们安排在警方的探子回报,负责本案的警官名叫季磊,是刑警队得力干将。人不犯我不我犯人,季磊在知情的情况下仍不肯放过嚣张的扒手,实在是罪大恶极。你是个聪明人,看到现在应该很清楚这次的任务了吧?那我就不多说了,德意志派出所是季磊兼管的辖区,祝你马到功成。”
看完信之后,易仲扬陷入了遐思:“季磊?为什么是他?季婷姐妹的哥哥。炳叔是什么意思?他要我干掉季磊?这个老混蛋,季磊是个不错的青年,什么罪大恶极?简直是荒谬。我看你这个老王八蛋才是罪大恶极。现在要我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去杀季婷的哥哥?如果我做了,以后怎么再去面见季婷?如果我不做,老混蛋会放过我吗?”
想着自己的处境,不由得红了双眼。他只能叹息自己的运气。不知道为什么,易仲扬突然想起季娉来:“老混蛋把季娉留下了,口口声声说自己年纪大了,可是在我看来,他色心恐怕未戒。不行,我要想办法问清楚季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下从405出来,看到走廊没有人,便偷偷下了电梯。从太空城出来之后,四下闲逛,心却没有一刻不在季娉身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一时也是没有注意可想。
夏天的下午,大家都喜欢在街上吃炒冰。记得上次吃炒冰的时候大概是六年前了,不错,当时他正在上大学。想不到光阴渐逝,转眼已经又六年之久了。她也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意识的他,坐到了炒冰摊旁。老板看到他坐下,忙问着:“同志,吃吗?”易仲扬随着声音看了过去,随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有人拿着一次性食盒递给了他。打开之后,一股草莓的清香扑鼻。太久没吃了,竟然忘记了曾经很熟悉的味道。
坐在他隔壁的一对情侣看着他阴霾的脸庞,不由的答话:“这位大哥,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怎么一个人过来吃?”易仲扬提起精神笑了笑:“是啊,吵架了。再也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吃了。”说完大口吃着盒子里的炒冰。对方的小伙子也是皱着眉头:“我们也是刚吵完架。因为我不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吃东西,虽说只要是来消费的,肯定都是欢迎的。可是这里却偏偏叫做情侣炒冰,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自己来。”听完他的话,易仲扬忙抬头看这里的招牌“情侣炒冰间”。看到这里不由得傻了,原来这种地方不是一个人可以来的。看完,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原来不知道,看来这里还真的不适合我。”刚要转身离开,小伙子和身旁的小姑娘一齐起身,小伙子拍着易仲扬的肩膀说:“大哥,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物体,世界上不存在任何相同的东西。所以和对方吵架也是难免的,但只要你还爱他,那么就应该让她知道,你做的事情全都是为她好,即使是你错了。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完美?可是不完美是不是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不是的,你要让她感到你在乎她,你真心的疼爱她这就足够了。”易仲扬听完之后,猛然想起了六年前的季婷,转头笑着说:“可是我的女朋友就不给我这个解释的机会。”小伙子摇头:“不会的。”易仲扬向讲给他们听,可是想到事情很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只要笑着摇头:“谢谢两位了,你们很热情,我很久没有和普通人接触了。想不到社会在进步,现在的人情面貌和六年前完全不同。也许生活富裕起来之后,所有的陋习都会变淡的,难道这就是社会文明?”
看着易仲扬的言语,那一对情侣也是满脸的迷茫。他到底是在跟谁说话?不管这些,小姑娘却开了口:“哎,你要知道,女人有时候会有些脾气,但是她们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十分清楚。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真生气,什么时候该装生气。所以你也应该多了解了解对方,这样你就不会认为你的女朋友不一样了。”小伙子也是看着易仲扬点头。
易仲扬想着两个人的一番解释,心中荡起千层波澜。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季婷还要走?或许季婷只是单纯的把他当作同学?易仲扬越想越乱,不由得从炒冰机旁的冰柜中拿出一瓶酒,用牙齿启开,对着瓶子大口的灌着。刚才的情侣过来扶住了他,小伙子开口:“大哥,青春是不等人的,把握机会,别让自己后悔一辈子。”易仲扬将喝完的酒瓶递给了小伙子,然后又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他手中:“帮我结账。”
看着幸福的人们,易仲扬眼睛偶绝不是,用力搓揉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经过路旁的眼镜店,他买了副墨镜遮眼。
想到刚才的一对情侣,易仲扬好像放声大哭,可是有爱面子,也只能勉强的微笑。只是现在心力憔悴的他怎么都觉得笑不出来。自己心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事情呢?低头走出很远,才发自己都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只是有一群小孩在玩儿过家家。他看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甚是爽朗,当下就地而坐。一个男孩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停下了说笑。易仲扬顺势看着自己一眼:“难道我长得像坏人吗?”当下将墨镜摘掉,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孩子们看到墨镜后的温和,这才恢复了常态,继续他们的游戏。
一个孩子光着背在学乖。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学做病态:“咳咳,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这个孩子,真是把老娘给气死了……”易仲扬听着“小大人”的口吻,简直快要了趴下了。那光背的小男孩儿一直不停的点头,却不发话,看来他的角色应该是一个受其的乖儿子了吧?两人忽然发起争辩,这时候扮演儿媳妇的人出现了,走到小大人面前躬身:“婆婆,是谁惹您发脾气的?”这个“儿媳妇”不张口则已,一开口边让易仲扬笑得前俯后仰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易仲扬开口自语:“季婷啊季婷,整天吹牛说自己的演技多么棒,说自己是一个专业的演员,真想象不到你你叫婆婆时候的样子。”刚才的“儿媳妇”看到易仲扬的表情,羞得小脸通红。
易仲扬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赶紧笑着摇头解释:“小妹妹,我不是笑你们。我是想起了一个笑话,所以笑成这样的。”听到易仲扬神经的话语,三个孩子均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易仲扬却是不吐不快,大声喊着:“我从前有一个女朋友,非常非常的漂亮,真的……”讲到这忽然觉得不对劲,心下无数的酸楚涌了上来。致使他讲到这里再也不能往下进行了。可是一听到漂亮,小大人和儿媳妇忽然又了兴趣,随即异口同声:“那她人呢?”易仲扬扭捏着双手,面对西方一声长叹:“她……她去了远方。”小大人神情凝重的看着他:“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不是很想她?”
易仲扬看了看三人出神的表情,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啊,不错,我很想念她。可是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儿媳妇急忙跺脚:“那你就应该去找她呀,叔叔,我看电视上的都是这样演的,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生活会很寂寞的。所以每个电视的结局都会是美丽的结局,那就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易仲扬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儿媳妇”,许久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些小孩儿现在很是不得了,思维敏捷出口成章,而且天生有着善良而又浪漫的一面。孩子尚且如此,我怎么就没有勇气面对当年的错误?”当到这些,不免又是一声长叹。
三个孩子见他不说话,也只能跟着他一起静止在这一刻。其中的“受气儿子”等不及了,来到易仲扬身边,和他并肩而坐,学着易仲扬的动作,双手托着下巴,斜着头做深思状。而两位“女士”却是相对一笑,不住的摇头。“儿媳妇”这时候开口了:“哎,失恋的男生都是这个样子的。”易仲扬听他的话差点没笑躺下。可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大丈夫”拍着胸脯大叫:“我可没失恋,有你们两个陪着我,我是不会难过的。”易仲扬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随即看了看两位女士,忽然有失望的摇起头。紧接着又听那个“大丈夫”大叫:“丽丽,莎莎,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永远保护你们的。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得算。”两个“女士”为笑着点头:“我们相信你。”
易仲扬实在受不了了,为什么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这么通情达理?为什么她们对他这么信任?而自己的她对他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到底哪里错了?谁来告诉他?人生不因快乐才有了爱,是因为有了爱才快乐。谁的人生愿意带有遗憾?有谁愿意?
易仲扬仍在遐思当中,一会儿露出酸涩的表情,一会儿又是甜蜜的微笑。三个孩子看了他大叫:“这个叔叔疯了。我们快走吧。”易仲扬很想谢谢他们,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倾听者。看到孩子们的动作,他又挂出一丝微笑:“孩子们,我没疯,我只是在想从前的事情。想到高兴的事,我就会开心的笑,想到倒霉的事情,我就会哭。”刚才的丽丽莎莎,还有那个“大丈夫”三个人顿时围了过来,集体盯着易仲扬点头:“看来你是真的没事。”易仲扬大笑着看着三位:“别这样看我,你们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孩子中的丽丽开口问:“叔叔,你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他不要你了吗?”
易仲扬听了她的发问之后,微笑的抚摸着三个孩子的头:“或许是吧,要不然为什么去很远的地方呢?”听他这么一说,莎莎又不同意了:“叔叔,或许不是你的女朋友不要你了呢?我妈妈和我爸爸吵架的时候,就喜欢躲到姥姥家去。除了爸爸,没有人能够劝妈妈回家。爸爸说,那是因为妈妈爱爸爸,她希望爸爸真诚的向她道歉。就这么简单。妈妈说,其实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爸爸永远的疼爱她就好了。”易仲扬瞪大眼睛沉默了很久,想要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起,只能低下头去:“你爸爸妈妈真幸福,相互都是那么的爱着对方。可是我却不一样,我的女朋友对每个人都很好,我都怀疑我在他心中是不是独有的?其实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怎么可能懂呢?”两个小姑娘听了之后,也是跟着点头,但是那个大丈夫却不以为然:“大人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是我可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喜欢和丽丽还有莎莎一起玩,她们也愿意跟我玩儿这就足够了。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斤斤计较,所以我们十分融洽。有时候她们会生我的气啊,可是转眼有就和我一起出去玩儿了。难道你们大人不一样吗?只是大人生气的时候去远方,因为大人有钱,我们生气的时候只能躲在家里,那是因为我们没钱去不了远方。”说到这儿,大丈夫撅起了嘴,看起来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易仲扬听了他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年纪小,但人的本性却都一样。你们生气的时候会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出来。那么,我女朋友生气就会远走异国他乡,这是因为她太生气了。或许事后她也会后悔的。只是有爱面子,所以不方便向我低头。是这样吗?”易仲扬像个求学的孩子一样,向三个人诚信的请教着。三个人均是微笑着点头。易仲扬从心里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了,小朋友。这种复杂的问题竟然被你们这么简答就破解了。”大丈夫拍着胸膛说:“叔叔,您和其他的大人不一样。”易仲扬莫名其妙的看着大丈夫。只见大丈夫继续说道:“其他的大人从来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而你却喜欢听我们的话。还能够接受我的意见,所以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易仲扬笑了笑,想说说点什么,可是听到远处有一群恶犬狂吠而来。看数量不下二十只。当下忙让孩子们别动。可是这三个孩子哪里还听得到他的祝福?一时慌乱的只能哭天喊地。易仲扬看着此刻的情况也是不敢大意,再看恶犬群后跟着一个人,像是赶羊般赶着犬群。在后面是两个大沿帽的警察穷追不舍。一路看热闹的人都不敢靠近。他们到不是怕警察,而是怕这些犬群伤及自身。三个孩子此时正在路中央处,若是犬群冲撞过来,这可不是好玩儿的。当下忙跑到孩子们玩儿过家家的地方抄起了他们用来当房子的包装纸箱。等待犬群到时,将他们吓退。三人见到犬群已近,竟然没有人躲闪,反而无助的坐到了地上。男子汉的血不是白流淌的,只听“大丈夫”再次拍响胸膛:“丽丽,抓住我按作业本的手,莎莎抓住我写字的手。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的。我会永远保护你们的。只要有我在你们永远都会很安全的。”只见丽丽和莎莎突然恢复了信心,重新站了起来,躲到“大丈夫”的身后。
易仲扬看着大丈夫,不由得有所感触,女生都是需要呵护的,只有让她们有了安全感,才会使她们有信心来面对所有的状况,而不再是一味的逃避了。想到这些,易仲扬将冰箱的包装纸盒举起,对着“大丈夫”说了声:“谢谢。”等到犬群来到的时候,易仲扬用力的将手上的纸盒仍在孩子们的前方。群全随即绕过纸盒而去。三个孩子安然无恙的站在当场,随后便不再动弹。这个时候才听到有人大喊:“小强……小强……你还好吧?”“大丈夫”回头看到有个女人正在关切的叫着他,连忙回头:“妈妈……我没事,吓死我了。”那女人来到易仲扬面前不停的鞠躬:“谢谢了,太谢谢了。”易仲扬在忙着拯救三个孩子的时候,被犬群撞到了,只觉得腿上有些不适,将裤子挽起来才知道,原来被狗的爪子挠出了血。赶巧追赶犬群的人从他身旁经过,易仲扬伸手将他按在地上。小强的妈妈连忙拉着三个孩子退出很远。
那个追赶犬群的人用力的想要挣脱,嘴上还一直大叫着:“放开我,我的藏獒,那是钱啊。我所有的身家,你快放了我,不然跟你玩儿命。”说着,那人涨红了脸,使出浑身的解数,方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大声叫嚷着向易仲扬刺去。只听到三个孩子大声喊道:“叔叔小心。”易仲扬则是向后退了一步冲着孩子们笑了笑,然后转脸问那个赶犬的人:“老兄,怎么了?犯得上吗?不就是一群狗吗?再说了,你的狗差点撞到人,你最起码说声对不起吧?”那人发疯似的向易仲扬胡乱挥刀:“对不起?对你妈个头,差点撞到人?人值几个钱?我的狗值多少钱?你赔得起吗?混蛋,现在我的狗不见了,你赔我的狗。”
易仲扬眼见这个人不可理喻,当下笑着摆手:“老兄,老兄。你狠,我怕了你了,你现在和我纠缠还不如去追你的狗。再纠缠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啊。你也不用道歉了,就当我犯贱了,真不该招惹你。”那人大叫:“追狗?已经跑远了,你倒是给我追到一只看看?”易仲扬无奈只能抬起脚将对方的匕首踢飞,然后一个小擒拿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的向下按,那人疼痛难当,只能不情愿的蹲到地上,从姿势来看,不是很舒服。赶犬人身后的警察这才缓缓来到,对着易仲扬敬礼:“谢谢你了,先生,我们正要逮捕他。”易仲扬将赶犬人扶起来,交给了警察。警察又是对着赶犬人一个警礼:“李友递,你涉嫌贩卖大型犬类,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这个李友递白了易仲扬一眼:“都是你,我都狗也丢了,人也没跑不掉。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察正在找我的茬儿?靠,你怎么可能知道。”转头对警察说:“怎么抓的我今后还要怎么给我送回来了,何必呢?我可是炳叔的亲侄子。告诉你们的季警官,炳叔已经派人去收拾他了。专门与炳叔过不去,他的末日到了。”警察对着李友递笑了笑,说:“是吗?那么我也告诉你,你叔叔也没多长时间了。季警官正要准备将他拿下,前几天刚刚查到他竟然敢私制人民币,你想想你叔叔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大?玉皇大帝都不敢这么做,他敢,你说是不是死期到了?你们就是有一个师的火力也别想在中国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不盯上你则罢,盯上你,只需要三分钟,解放军就能凯旋而归。”警察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有气势,使李友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易仲扬也跟着点头:“是啊,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连人民币都敢造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警察点头:“先生,不是他假造人民币,而是他叔叔。”易仲扬装糊涂:“对啊,你叔叔。”李友递一听,行啊,连你也敢吆五喝六?等出来以后,看看谁让谁好看。
看着警察远去的身影,易仲扬不住的点头:“想不到我只喝了几年的啤酒,就已经不认识现在的中国了。现在的警察是那么的有正义感,现在的人们是那么的有涵养。当然,也有那些痞子坏蛋,但不能一概而论。人们的文明素质与我上学的时候相比,真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这儿,对着三个小朋友招了招手:“谢谢你们了,三位小朋友。”听到谢谢,小强的妈妈疑惑的看着三个人。小强伸了伸舌头:“叔叔加油,你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妈妈的。我们的秘密。”易仲扬本来笑得还算自然,一听这句话,满脸通红起来:“呵呵,无所谓了,说也无妨。”丽丽插嘴:“不行,不能说的。妈妈说过,有些话不能乱讲。”最后莎莎向易仲扬握拳:“保护她,爱惜她,不要让她不开心。”易仲扬大大点头:“是。”说完笑着和三位小朋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