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正在忙碌的人们也发现了异常,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惊异的站起身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醒过惊来的人们顿时又都忙乱了起来,争相搬起能看到的东西向大门涌来,不是想跑路,只要脑筋还清醒一点的人就知道这时候谁也跑不过马匪。这些人是准备先将破损的大门堵住,你满天风能一掌震开大门,这回我们把门堵上,看你能不能一掌把墙打个窟窿。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虽然活比上次多,行动可比上次有序得多了。
老刀吸了口气,向金老板道:“是马匪?”
金老板皱起了秀眉,沉吟道:“难说!”一面说着,一面纵身跃上墙头,向远处张望起来。
过了一会,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影子了。墙头有人高叫道:“有旗号,快看看写的什么。”
金老板松了一口气,转头见老刀仍在努力辨别远处的目标,笑道:“马匪是没有旗号的,估计是边关的守军来了。”
转眼间,马队便冲了过来,果然是官军,这些官军常年驻守在边关,不但号衣破破烂烂,就连大旗都已经洗得快掉光了颜色,但是骑术却都很好。马队急奔到客栈门前,也不停留,分做两队绕墙而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亲兵打马冲到金老板与老刀的面前,猛地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原地踏了两步,站在两人面前。
老刀屏住呼息,用手扇着面前飞溅的尘土,心中大骂,好半天这些灰尘才落了下来。老刀觉得鼻子里都已经被沙尘塞满了,不禁打了个喷嚏。
那军官也不下马,傲然道:“金老板,马匪到哪里去了?”
金老板显然对这军官也没什么好感,一向对人巧笑倩兮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笑意,捂住鼻子道:“大人您来晚了,马匪早就走了。”
那军官姓牛名勉,是本地驻军的副统领,本来他对这金老板很有点想法,没想到狠狠地吃了金老板几个钉子,开始的时候他还想方设法的找金老板的麻烦,谁知金老板不知走了什么门路,他的顶头上司不但不肯帮他,还转弯磨角的敲打了他几回。牛勉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个泼辣刁蛮的小美人,干脆死了这条心。这时对上金老板心情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哼了一声道:“马匪有多少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金老板用手一比,道:“人哪,那就是很多了,往哪个方向去可就没准了,这种天气,谁知道他们绕到哪里去了。小店差点让马匪烧了,现在没办法招待大人。”
牛勉看也不看金老板,只上下打量了老刀几眼,道:“绕到哪里去也得回关外,金老板倒真是福大命大,这种天气火都没烧起来!”说罢挥了挥手,拔马转身,带着手下的一众官兵呼啸而去。
金老板呸呸的吐了几下口水,喃喃的骂了几句,拉着老刀走回院子。
院子里的人发现是一场虚惊,安心之余又来了精神,大骂官军来得太晚,总是在结束之后才肯出现。
金老板又拉着老刀客气了几句,有伙计来找她,便告辞而去。老刀见店里到处乱纷纷的,便也不进店,在院中找了块石头靠墙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客栈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房屋上破损的地方被木板、破布等物临时堵住了,抢救自己财物的客商们也都整理好了属于自己的物品,准备开始休息了。商人们其实都知道走这条路的危险性,既然选择了从这里出关,心里多多少少就已经做好了埋骨他乡的准备,所以这时除了伤者的呻吟和失去同伴者偶尔的哭泣声,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这一天又累又怕,很多人都是胡乱吃了一口晚饭倒头便睡。
老刀看了看太阳,总算在天边上找着了正想回家睡觉的大圆盘,正想着要不要到饭厅里找点东西来吃,突然听到隐隐有铃声传来。他坐的地方离大门比较近,抬头从门里望出去,一个商队从东方走了过来。这个商队人数很多,足有六十余人,十几辆大车,四十多匹马和骆驼,正午的阳光把商队的影子拉得很长,伴随着悠扬的驼铃声缓缓而来。
老刀精神一震,向着客栈中大声叫道:“小伙子们、、、、、、接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