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分手。
这是我躺在床上,平心静气地分析后,第二次想到这个字眼。
严格来说,我和谢欣之间其实已经有过二次这样的经历。可提到分手的只有一次,就是谢欣出事前暴揍我的那次。之前的那回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过还是有些伤感情的。
第一次闹别扭是大二刚认识那年。
我们在一起了,像每一对校园里的小情侣一般,我们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争执。
大多数情侣争执的原因却尽是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屁事,若干年后,自己回想起来都会脸红。如果你们很幸福地最终相互签了卖身契,那倒不必说,只怕故事里的女主角花落别家,你的幼稚将在另一个男人的茶余饭后,成为一个很替他长脸的笑料。所以古语云:分手了别再见,是有一定道理的。
起因很简单。
初夜之后第三个月,在我的提议下,我们的生活费用开始合在一起用。谢欣是幕后总裁,持币管账,我是执行董事,跑腿提包拎东西,打水买饭排长队。看上去我的职能似乎挺丰富的,其实什么都得谢总点头拨款了才能办,谁叫咱年纪轻眼皮浅,看见美女腿发软,骨头没有二两重呢。
起初我还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和快意,觉得我年纪轻轻就以火箭式速度,提前实现了父母那辈人同期想都不敢想的“共产主义”。
“贱贱”的,渐渐的,我发现这种制度上的弊端。
那时候我很粘谢欣,不是我二姨子腔重或者童年缺乏母爱之类的。端的是身无分文、寸步难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总之,踢完球吃饭记得找她,上街购物记得找她,没烟抽了还是找她,甚至每个月的那几天,套套钱也得羞答答地向她请示。
其时,我嘴甜人靓,根红苗正的,在谢总眼里正走红,她倒真的从没有刁难过我,该批的批,该拨的拨,对我可谓无微不至。除了每个月的那几天,非得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她真的以为不弄一下我绝对会精满爆囊暴毙当场,她才算含笑同情地点点头。末了不忘关照一声,小李啊,我这完全是为你考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我嘴上谢过恩,过几天心里痒了再来,还是这套说辞,屡试不爽。
二十出头的年纪,父母不在身边,任你说山中无老虎也好,翻身农奴把家当也好,我们一个月里除了生病、例假、宿舍有人外,全月无休,几乎都是“那几天”,对待革命工作,我们一向热情高涨,绝不是请客吃饭那般难能可贵。
多少年后我才知道,还有一个叫杨坤的北京人,跟我一样地怀念那段岁月,满大街地唱着那一天,我相信那歌肯定是有续集的。
后来,完全是我这样老跑来跑去的跑烦了,却反思,当初倒是我自己提议这么做的,现在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治国平家,只能独自憋着。幸好,在还没有变身忍者前,认识了小赵,从此有了外块,生活质量一下子西方列强起来。
那时候真正懂得为什么有小金库的男人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光哥境况跟我差不多,越是快毕业了,光嫂越是怕有变数,于是看得越紧。跟我不同的是,他选择了做男人中的男人,光嫂估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其实他那时候身上的小金库比他们的大金库还多。
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按照50%的所得上缴谢欣,坚称只有这么多,还附耳把光哥的恶行向谢总汇报,再三强调有个好老公务必要低调,以博取她的信任和对比之后的好感。这样她自然也不会跟光嫂通气,光嫂不刁难光哥,我自然也不会东窗事发,大家就相安无事。
日子这么过着其实也还行,看不出任何不良临床反应。孰料老妖的归来,差点让我们树倒猢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