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光的刀劈出速度并不快,看起来好像普通练武之人都能轻松躲开,可是战凯却能感到,刀势已经和风雪连在一起,只要自己一动,四周被带动的环境就会牵扯到刀势,向自己砍来。看来他又得到了提升,执着的他五百年来也许从没有停止过修炼,可是自己呢?
一梦五百年,人事皆全非,独余空怅惘。
战凯还是动了,尽管利刀会破开他的护身气劲。眼看长刀已经沿着一个无懈可击的轨道,徒然变得速度奇快,向战凯劈去。只见战凯浑身健硕肌肉绷得犹如弓弦,待得长刀近身,猛的一下弹开,身体就已经闪到一边,狠狠一拳砸在刀背上。
可是刀上的气劲实在是太凌厉了,次治勇光五百年的内力修为非同小可,再加上他领悟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刀锋还是刀背,都成了同样锋利的武器。战凯一拳之下,顿觉内力反弹,气血攻心,好不难受。战凯只有一下沉身,扎稳了马步,两手向身旁抓去,漫天的风雪顿时在他的气劲带动下,化为一抹巨大的雪锻,夹着呼呼的风啸声音,卷向次治勇光。
次治勇光大喝一声,举刀迎向雪锻,刹那间,他连环挥出不知道多少刀,刀影衬着雪影,顿时炸得漫天银光闪耀的一片,犹如天女撒花,夺目眩眼。
战凯见次治勇光破掉了这招“风雪连天”,紧接又使出另一番绝技。他俯身单腿跪地,双手握拳砸在地上,只见坚硬的火山岩被他一下拳击砸成两个大坑,碎石尘土飞扬间,两个大坑的地面一路破裂,仿如两条呼啸的土龙,带着战凯强悍如山的气劲,从地下一路扑向次治勇光。
“好,你的御劲术果然到达了出神入化之流。”次治勇光对着地面两条扑面而至的“土龙”大声称赞。说完,还是举起长刀,因为刀上带出的力量太过强大,竟然把雪花带得一阵乱舞,就如长刀散出了一大片的飘逸流光,迎向战凯靠借岩石放出的“土龙”。
“轰!轰!”的两声巨响,整个富士山仿佛都跟着摇了两下,战场身后的神宫更是因为年代久远,在长刀和“土龙”的对轰震动中,摇摇欲坠。
“师兄,你的这招‘岩龙抬头’确实已经到达了最高境界。”次治勇光长刀挥出,“土龙”随即被瓦解,尽管落了个灰头土脸,却还是毫发无损。
“不要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种不分是非的师弟。”战凯站起来,指着次治勇光大喝。也许是因为战斗激起了他的血性,他再也不能维持先前和次治勇光烤兔子时候的气定神闲。
次治勇光把刀垂下,淡淡的说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们。”
战凯握紧了拳头,对着这个五百年前曾经的师弟说道:“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次治勇光把刀收回了鞘,说:“师兄,为了补偿你的痛苦,你可以杀掉我,只是,我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
战凯的脸色不顾山顶的寒冷,涨得通红火辣,他大声对次治勇光喊:“笨蛋,难道你不知道那个贱人是利用你么?为什么还要这样维护她?”
“利用?”次治勇光沉吟着这个词语,低声自言:“能被她利用,起码证明我还在她心中有一席位。”
“死不悔改,我今天打醒你。”
战凯气愤的冲到次治勇光跟前,举起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扇向对方的脸上。
“啪!”次治勇光不闪不躲,硬吃了战凯这记巴掌,他的一身修为都在刀法上,相对来说肉体强度远不如战凯,这一下巴掌挨实了,顿时把次治勇光打得喷出一大口鲜血,脸部随即也肿得犹如半个猪头。
“你为什么不躲避?”
“就当给师兄你还点利钱吧。”
“你。。。。你。。。。嗨,气死我了!”
战凯被次治勇光这番举措气得要死,又要举起手掌打下去,但是见到次治勇光那半边脸变成滑稽的猪头,却又不忍下手。
战凯面对这个让他恩怨难分的师弟,此刻心情是复杂到极点,过去他们情同手足,如今见面却只能剑拔弩张。本来战凯想着上来拼死一战,无论是输是赢,总可以给过去有个交待,但此刻见到绝不还手的次治勇光,却又突然生出一股疲惫之意。
五百年的时间,寻常人轮回不知几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怀着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恩怨情仇,跳出了岁月的规则,苦苦守望。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呢?勇光,你放不开,难道我就能放开么?
战凯此时郁闷难当,也不想再打下去了,但是满肚子的郁结又无从发泄,只有再使出“风雪连天”的绝技,放出一条风雪凝结的白缎,卷向次治勇光身后的神宫。神宫在白缎的吹袭下,顿时摧枯拉朽的轰隆而倒。
战凯扭过头,看也不看次治勇光此刻的表情,冷冷的说:“今天就到此罢,我知道你们在找那个东西,到时候我会再来的。哼,今天就毁了你这破庙,让你找个遮头的地方也没有。”说完,迈开缓慢的步伐,却是如鬼魅般,快速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次治勇光抚着被战凯打得肥肿通红的脸庞,苦笑着自言自语:“师兄,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