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人家眼睛说话的啊!”我转身打掉他的手,着身后的赵祯,这大半年来,他没长高,倒是微微胖了些,越显得观之可亲了。
他只是笑:“我又想吓吓你,又忍不住和你说话……”
可怜的,在宫里当着皇帝,估计是没啥机会捂别人眼睛吓唬人,我想起几年前在资善堂给他当侍读时,见他听课听乏了或写字写累了,我便偷偷摸进去,捂住他的眼睛让他猜我是谁,由于对象的有限性,明明是个极无趣的游戏,但他一直玩的乐此不疲,有时还故意瞎猜些名字来逗我这么多年了,还靠这样的游戏找乐子,皇帝这一工种果然是乏味之极。
我虽然在茶坊呆了一晚上,自己倒没时间喝水,也不和他客气,先倒了盅茶咕嘟嘟灌下去,再大咧咧往我的竹椅上一倒,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半夜的溜出来,不怕挨骂啊,有什么事么?”
他在一旁只是托着腮看我,一双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如同一只望着主人讨食的宠物,让人有忍不住想在他脸上揉搓几把的冲动。
听我这样训他,委委曲曲道:“难道无事便不能来找你?若是说我想你了成不成?”
我打了个哆嗦,冲他摆摆手:“这已经是夏末了,早过了那思春的季节,官家你可莫要这样。”
“哦!”他立刻敛去笑容道:“不要唤我官家,还是叫我益哥哥就好,我也……我也不在口头轻薄于你,你要知道,我时时都是尊重你的。”
唉,被人百依百顺的感觉就是好啊,这要是韦理,得有多少话把我给顶回来,要是小武……那个没良心的,不要提他了
我回过头来望着赵祯,打了个响指,说道:“逗你玩的,真不禁逗,不过你半夜出宫,总不会光是为了看我一眼吧。”
他有点羞赧地凑到我身边。把我转过去。站在背后给我捏着肩膀:“能看你一眼。挨骂也是值得地。今日来确实是好久不见你。想出宫看看你。但也有别地事情。你可知道嘶。就是我登基之时归附我大宋地吐蕃赞普。”
我舒服地往后靠了靠。脑中隐约记得几年前。似乎是听说赵祯说过一支吐蕃政权归附了大宋。他们地赞普。也就是领似乎就是叫厮。记得当时赵祯还感叹过。说他二人都是傀儡。他自己得听命于刘太后。而那厮则是靠手下一个宰相登位地。更是身不由已那种。
“哦。那个自称自己为‘佛子’地吐蕃王!”
厮这个名字意为佛子。而且吐蕃人信佛。所以我记得尤其地深。心想这倒是和汉人地所谓天子是一个含义。
我看不到赵。但感觉到他似乎点了点头。手上地劲道仍是不紧不慢地揉捏着。
“厮要来汴京了!”他说道。
我似乎听到他苦笑了一声:“看来傀儡吐蕃王也不好当,本来纳岁贡这种事,派大臣来便可,可他这个吐蕃王愣是被宰相给踢到使团,只怕那个叫温浦奇的是不想让这个厮回邈川了……”
他声音萧索,似乎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我拍拍他的手:“管那么多闲事做甚,你又不是厮,刘太后也不是什么什么温,你俩情形完全不同的。”
只听衣袂一响,他转到我面前来蹲下,将脸伏到了我膝头,半天才闷闷地说:“有时真想和你从此一走了之,不再在这苦死人冷死人的深宫里呆下去,但一想到这是我赵家一条齐眉棒打下的天下,我又怎么忍心将祖先地心血就这样赠于他人!”
我听他说的咬牙,不由有些惊奇:“又怎么了?刘太后又欺负你了?你不是刚给她过完生日,还把她生日定为万寿节,带着百官给她祝寿啊,这几千年来的皇帝对太后,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吧,怎么这又……”
他抬起头来,脸上表情有些冷清:“我今日方知,在百官献的寿礼中,竟然、竟然有一幅《武后临朝图》!”
武后临朝……这是讽刺还是暗指啊,刘太后可是个相当精明铁腕的女人,不知道她看到了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