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蛮尽管心中想听得要命,但听阿妈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和阿妈才刚刚合好,不习惯撒娇让她继续讲述,心中却难抑的好奇。
看着一脸意犹未尽的阿伊蛮,温水柔温和地道:“夜了,快点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时间,阿妈一定仔细讲给你听。”
阿伊蛮闻言站了起来,依依不舍地道:“阿妈好好休息吧,儿子走了。”说完却踟躇不舍得离去。
温水柔见他的样子焉有不明白之理,她怪嗔地瞪了阿伊蛮一眼,接着笑着道:“你长这么大,阿妈都还未曾搂着你睡过觉,今晚你就在阿妈帐中过夜吧。”
“真的?”阿伊蛮眼睛一亮,惊喜地问道。看到温水柔的表情,他欢呼着蹦起来,忘情地伏过去拉住温水柔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一下道:“谢谢阿妈,儿子真是太高兴了。”
看到阿伊蛮的举动,温水柔一愣,接着无限的温柔从她眼中泛滥开来,抚摸着喜而忘形的阿伊蛮,她眼睛又是一阵湿润,微微哽咽道:“傻孩子……”
躺在柔软的榻上,阿伊蛮心如鹿撞,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局促,一齐涌上心头。温水柔从身后轻轻搂住他,似乎觉察到他的安,但轻轻在他耳边道:“来,闭上眼睛乖乖睡觉,阿妈给你唱支歌听,好不好?”
歌声轻细袅喃:
“谁喟山险兮,一骑飞渡;
谁言乡远,予望之。
谁喟路长兮,一关相容;
谁言乡远,泪长思之
乡兮数载不得见兮,
骥兮雷电不得归兮;
空慕兮雁从南回兮。
郎兮心如奔马飞驰;
奴兮泪似断珠滚兮
……”
委婉哀怨的歌声虚幻缥缈,犹如仙籁入耳,那么清晰又那么不真实,它轻轻抚平了阿伊蛮浮躁的心,幽幽地将他带入了梦乡。
深邃的夜空之下,帐地里的点点烛火,在此时都是那么的柔和动人。草原上的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宁静,只有那歌声还在飘起,在夜空中回荡,如泣如诉,委婉撩人心弦。
清晨,
阿伊蛮是被一阵铮铮的琴声惊醒,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榻上舒软的被褥及幽香的气息让他情愿就这样永远迷醉在其中。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在他现在看来依然如同做梦一样,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不过现在身体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在真真实实地告诉着他,这是真的,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阿妈真的开始疼爱他了。
阿伊蛮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轻纱在静静摆动,幽幽的香气在空气中荡漾,这些平时看来很平常的一些,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如此生动,如此幸福。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的床铺上还留有阿妈身上淡淡的残香。阿伊蛮轻轻坐了起来,向轻纱外面望去。
太阳渗过帐壁,将帐篷内照得一片明亮,温水柔妙曼的身影侧坐在一张圆凳上,一袭水绿色轻装胡裙勾勒出她动人的身姿,领上洁白的玉狐毛映出倾世容颜,高贵典雅。她此时琵琶半抱,玉指轻拔,铮铮的琴声如同珠落玉盘,流水般在帐中回旋。
似乎是觉察到阿伊蛮醒了过来,温水柔手指忽然一顿,如水的旋律随之而止,一切是那么突然而又理所当然。她站起身转过脸庞,只见一脸呆痴的阿伊蛮怔怔地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看到他那副傻样,温水柔一阵好笑,放下手中的琵琶后,她来到榻前嗔道:“懒虫还不起床?是不是等着阿妈给你穿衣服?”
“啊?”
阿伊蛮猛地清醒过来,一蹦从床上弹起,在温水柔的帮助下,飞快地穿好衣服。温水柔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一阵迷恋,不禁得意地想道:哈,阿妈可真香,我终于也有阿妈疼了!
拍拍一脸傻笑的阿伊蛮,温水柔一阵好气,嗔声怪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洗漱?”
“是。”
阿伊蛮一溜烟地跑出帐篷,还不忘了在温水柔手心亲了一下。身后的温水柔慢慢握住手掌,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一出帐篷,便远远看到满脸疑惑的阿吉雅朝这边张望,阿伊蛮不理会其他奴仆诧异的目光,飞快地跑过去抱住阿吉雅,在她有些老迈的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地大叫道:“哈哈,姆妈,阿妈和我说话了,阿妈和我说话了啊!”
“啊!”
阿吉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拍拍他的手道:“世子快松手,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接着她一愣,望了王妃的帐篷一眼,又看向阿伊蛮道:“什么?你说什么?王妃,王妃她和你说话了?”
“是啊,哈哈,阿妈对我可好了,昨晚我就是在阿妈的帐篷里过的夜。”阿伊蛮得意地炫耀道,也不等阿吉雅反应,欢笑着转身向自己的帐篷跑去,留下一脸怔怔的阿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