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楼,一阵轻悦的箫声从楼上传来。
阿伊蛮爬上楼梯,发现扶殇的房门微合。他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扶殇凭窗而立,手握一支翠玉长箫,扶栏远眺。察觉到阿伊蛮进来,扶殇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向窗外轻轻问道:“你已经见过了宗主?”
阿伊蛮来到她身边,有些惊异地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扶殇没有回答他,轻轻玩弄着手中的玉箫,又问道:“你什么时候下山?”
阿伊蛮有些兴奋地道:“你们宗主说等到我的刀法练熟,就可以回家了。”他没有发现扶殇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
看到扶殇没有说话,阿伊蛮仍旧兴奋地说道:“我又向宗主要了些丹药,来,这两粒送给你。”说完他掏出长老给他的那个玉瓶递向扶殇。
扶殇望着他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不用给我,你自己留着用吧。”
阿伊蛮看到扶殇的笑脸,微微一呆,接着说道:“没关系,反正宗主又给了我好多。”
扶殇没再推辞,伸手接过药瓶。
阿伊蛮看着她手中的玉箫道:“你原来会吹箫哇?刚才吹的是什么,真好听!”
扶殇看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的玉箫,凑近朱唇,灵动的箫声如同流水般淌出,婉约动听,曲调带有淡淡的哀伤与忧怨。
直到扶殇吹完之后,阿伊蛮才不禁开口赞道:“真好听,不知道如果唱出来会怎样。”
扶殇淡淡一笑,其中带有一丝凄婉。忽然她朱唇轻启,婉转的声音如百灵轻唱般响起:
“离月钩,收魂人。
踩烟披风轻衣飘摇如纱;
月如旧,泪洒尘。
执钩行世红颜命薄如纸。
伴君兮,君命天保;
怜奴兮,奴身孤老。
盼呵!
乘穷夔兮,
追月,追日,与君同逐。
日消月薄星稀如棋,
离女浣足弄流兮洗水明山秀;
支袖捧泉兮映清平盛世。
……”
阿伊蛮有些失神,不禁想起当初在暖帐之中阿妈为自己所唱之歌。
一时两人之间变得一片沉默。
“唉,扶殇唱得真是好听,和阿妈唱得一样好听!”
许久,阿伊蛮才轻轻叹息一声道。
扶殇听后又是轻轻一笑。
多日相处,阿伊蛮从未曾见她有笑过。今日见她在片刻之间对自己展颜三笑,不禁有些辨不清东西南北。
阿伊蛮忽然发现扶殇原来也是这般迷人。
看着阿伊蛮怔怔的目光,扶殇面颊一热,扭头望向窗外。
阿伊蛮不禁赞道:“扶殇真是好看!”
扶殇低头羞涩地一笑,脸上略微犹豫一下,又抬起头有些害羞地轻声问道:“你,你可不可以把眼睛闭上?”
“啊?”
阿伊蛮一愣,望着娇羞的扶殇,他像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微微闭上眼睛。
近了,沉重的呼吸声扑面而来,扶殇柔软的香唇印了上来。阿伊蛮全身一僵,一只甜嫩的香丁钻入他嘴里。
“喔……”
两声低沉的鼻音同时响起。感觉到扶殇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阿伊蛮不禁伸手将她柔软的身体搂入怀中,轻纱下滑腻的玉体清晰可觉。
沉醉沉醉沉醉。
正当阿伊蛮不可自拔之时,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骤然惊醒。猛然放开怀中的扶殇,阿伊蛮扶住痛得令他有些抽搐的胸部,惊骇欲绝地望着扶殇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此时扶殇也是一脸苍白,双手轻轻捧在胸前,显然她的疼痛丝毫不亚于阿伊蛮。
望着惊怒的阿伊蛮,扶殇微微扶着窗栏,幽幽地说道:“你,你不要怪我。我,我刚才种下的是离魂锁……”
阿伊蛮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顿时心中更加惊惧难当。望着扶殇急声问道:“离魂锁?那是什么东西,你,你为什么要给我种离魂锁?”
扶殇有些凄婉地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你已经是我们宗的离月王,而我则是追随你的守护天姬,负责保护你,而离魂销是连系我们之间的东西。”
“保护?哼,哼。”
阿伊蛮连哼几声,愤怒地瞪着扶殇,接着又问道:“那离魂锁又有什么作用?”
扶殇看到阿伊蛮此时有些冷酷的脸,脸色一时变得更加苍白。她扭头望向窗外的目光有些飘忽迷离,半晌才开口轻声说道:“离魂锁是一种精神锁链,可以将我们的灵魂捆绑在一起,一死俱死,一伤俱伤。并通过其中一人,可以很容易找到另一个人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