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狼会?”
不理会身后混乱的马队,阿伊蛮等人催马绝尘而去。这时想起依玛真格方才所说的叼狼会,阿伊蛮有些疑惑地问道。
巴达莫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几天不在居狼城,回来之后又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有好多事不清楚。那个小美人刚才所说的叼狼会就在今晚举行,说是欢迎夜北来的客人,其实是那个小美人想乘机在几位王子当中,选一名意中人而已。小美人曾经声言:如果有哪位勇士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她就陪那位勇士三日之游。”
看到阿伊蛮脸上有些不屑,巴达莫继续道:“你不要小看这次叼狼会,那可是经过大汗的默许。哪位王子要是能够获胜,就表示有机会与那个小美人结为夫妻,如若能与那个小美人结为夫妻,那么大汗之位自然就唾手可得。到现在为止,各位王子已为此事彼此在暗中恶斗了好几回,就连一向只专注于训练他的骑兵的苏日勒王子,这几天也天天想尽办法与那小美人在一起。”
这时涂巴也接声说道:“是啊,这个小美人可真厉害,六个王子被她耍得团团转。她是今天陪这个,明天约那个,对每个王子都若即若离。几天下来,每个王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算六王子苏日勒那么精明的人,也逃不出她的手掌。以前是大王子与三王子一条线,二王子、四王子和五王子一条线,而六王子哪边都不靠。现在可好,六个王子每人一条线,谁也不服谁,这样下去迟早会火拼成一片。”
阿伊蛮脸色变得有些凝重,郑重地问道:“王子们这个样子,难道叔汗不管吗?”
巴达努抢着嚷道:“怎么管?大汗再厉害,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干涉。六个王子完全被夜北来的小美人给迷住了,再加上其中还有族中的将军贵族们推波助澜,现在就算是鞑靼天神见了,只怕都会头疼不已。现在大汗对这事不闻不问,日前的庆功会照样举行,今晚的叼狼会也如期进行,眼睁睁地看着王子们被那个帝女耍得团团乱转,彼此互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巴达努,不要乱说话。”巴达莫出声阻止出言不敬的胞弟。
阿伊蛮对巴达努的语气毫不在意,他想了想问道:“晚上的叼狼会只有六位王子参与吗?”
巴达努瞅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全族有身份的勇士都会参加。”
阿伊蛮又疑惑地问道:“如果有这么多人参加,那么要是狼被其他勇士夺去了,那六个王子岂不是都没有机会和那个小美人共游三日了吗?”
并骑走在身侧的巴达莫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可能,先不说每个王子身边都有异常厉害的护卫帮忙,其他勇士无法把狼夺走。就算六个王子站着不动,试问有谁敢同他们抢狼?这不是明着与王子争女人吗?再说了,族内的勇士们分别都是各个王子阵营里面的,所以他们只会在暗中阻挠对手,帮助自己所依靠的王子获胜。所以说今晚这场逐狼会其实说白了还是六个王子之间的竞争。”
阿伊蛮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难道除了六个王子其他人就不可以获胜吗?要不是本少爷不能参加,才不怕他们。”
巴达莫看着他苦笑一声,说道:“只可惜咱们狼胤就只有你一个不怕王子的天佑世子。”
这时一真没有说话的哈鲁眼睛有现发亮,兴奋地道:“阿伊蛮,不如咱们也去叼狼,有咱们几个兄弟护着你,说不定最后咱们能够把狼给抢过来,到时候让六个王子干瞪眼。”
涂巴斜了他一眼道:“咱们几个有屁用,人家王子身边都是高手,就是一个人过来,就可以把咱们几个打趴下。到时候别说把狼抢到手,只怕连那只狼长什么样子咱们也不清楚。”
哈鲁不服气地道:“那有什么,咱们世子身边不也有几个高手吗?咱们到时候再找几个血狼亲卫骑的来帮忙,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时巴达努也有些兴奋地道:“对对对,咱们也去叼狼,一定会很好玩,全族那么多最棒的勇士,大家一起来抢一匹狼。哈哈,真是多年难得一见的盛会啊!”
哈鲁也有此兴奋地道:“呵呵呵,只怕那匹狼就要惨喽,别被这么多人给撕成几十大块才好。”
涂巴又斜了他一眼,轻蔑地道:“谁撕谁还不一定呢,听说这次的叼狼是一匹大苍狼,大汗不久前才派人捉来的。听说单是为了活捉这匹狼,就伤了好几名族中最好的战士。”
“苍狼?”
“苍狼?”
一样大吃一惊的问话,但情绪却大为不一样。
哈鲁与巴达努的声音里充满兴奋与激动,苍狼在平时是很少见的,今晚的主角是一匹苍狼,可见这场盛会到时一定火爆异常。
而阿伊蛮的声音里却充满了担忧与不安,毕竟自己是喝着苍狼的乳汁长大,而且那只养育自己的大苍狼就在内城之中,会不会……
其他人显然不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巴达莫出声阻止住巴达努两人,接着道:“你们不要乱说话,苍狼很危险,要是阿伊蛮出了什么事,咱们谁也负担不起。再说到时候同时得罪了六位王子,咱们以后也别准备再在居狼城混了。”
阿伊蛮想到有可能是喂养自己的那匹苍狼被捕捉,心中在暗想到时候该怎么解救。又想到帝女那迷倒众生的容貌及将六王子玩弄于股掌间的智慧,他就有些心底发寒。听到巴达莫的话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哈鲁与巴达努眼中同时露出一丝失望,但马上又被心中的兴奋所代替。毕竟如今晚这样的盛会很少遇见,而且又可以见到最厉害的勇士与最厉害的苍狼决战,即使不能亲身经历,在一边观看也是一样的激动人心。更何况面对苍狼,像自己这种菜鸟,所需要的不只是勇气,只怕连作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看看天色尚早,阿伊蛮也没有回家,而是同伴当们一块去铁锋将军家练刀。
铁锋将军的帐地在位于靠近西北边,月亮湖附近的一个山丘之前,金色的阳光将帐地晒得一片暖洋洋。
除了巴达努四人,帐地前的空地上早就有七八个同样年纪的少年,正在认真地对着面前竖立的刀靶练刀,把笨重的人形木桩砍得梆梆直响。铁锋将军背负双手来回走动,粗糙的脸庞如同岩石。
看到阿伊蛮一行人,他缓步走上来。巴达努四人赶忙行了个礼,拿起刀乖乖走进练刀的行列。
铁锋仿佛没看有到他们,望着阿伊蛮道:“世子?”
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不出来半点内心情绪。
阿伊蛮向他微微行了个礼道:“铁锋将军好。”
铁锋对他的行礼坦然受之,缓声问道:“世子前来有何贵干?”
阿伊蛮笑着指了指马达努几人道:“没什么事,陪他们过来玩玩。”
铁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世子请自便。”说完他转身向练刀的众子走去。
阿伊蛮望着他的背影大声道:“铁锋将军,有没有解渴的东西?”逛了一天,即使在吐图兰的帐篷中喝了一坛苍雕,现在也早已耗干了。
铁锋脸上微微一动,没有回身,沉声对面前练刀的众子喝道:“注意出刀角度,腰部发力,双脚扎稳。哈鲁,将刚才那个动作重复十遍,遇上敌人,你已经死过十次了。”
走到排列的刀靶尽头,他又大声对前面的帐篷喊道:“安拉台琴,给世子拿一坛苍雕来。”
“啊!啊?”
刚刚走出帐篷的姑娘先是一声惊愕,接着看到不远处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不禁失声叫唤一声。她马上有些激动地转身跑回帐篷,不一会儿捧出一坛苍雕,脚下有些踉跄地来到阿伊蛮面前,双颊红晕,一双美目水汪汪地望着阿伊蛮,伸手将酒水递了过去。
阿伊蛮微笑着接过酒坛,顺手在安拉台琴手上抚摸一下。安拉台琴身体一颤,低低地轻呼一声,垂下了头。阿伊蛮拍开酒泥,仰头咕嘟咕嘟大喝几口,大叹口气道:“哎呀,好酒,真痛快!”伸衣袖抹了把嘴。
安拉台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阿伊蛮顺势握住她的手。安拉台琴顿时一阵慌乱,使劲抽离被握紧的右手,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