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巴的话立刻引来一片哗然,不认识他的人都在好奇他为何敢公然挑战金帐武士,暗筹难道这少年竟是隐在世子身边的少年高手。而认识他的人则惊讶他的大胆,博罕的厉害在族内那是众晓周知,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金帐武士。而涂巴却恰恰相反,天天与世子在一起鬼混,名不见传,现在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战博罕,无疑于自取其辱。
在阿伊蛮微微失神间,涂巴已经离开座桌,大步向这边踏来。
见他走近,博罕原本惊疑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屑,轻蔑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动手?”
阿伊蛮听后心中大怒,他已经从涂巴坚定的表情上看了出来,涂巴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与博罕一争长短,劝是劝不住的。此时心中也略有计较,如今听博罕这样说,顿时冷斥道:“混帐,你又是什么东西?涂巴乃是本少爷身边的四大伴当之一,如今又是族内战士,论身份不比你差,你竟然敢小瞧与他。莫非我们的金帐武士其实是个草包,惧怕了涂巴的挑战?”
博罕听后,脸上杀机阵阵,半晌才恶声说道:“好,既然世子这么说,那么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这位伴当倒底有多少斤两。不过我可得提醒世子,刀剑无眼,如果我不小心砍断了你这位伴当的一只半只手脚,到时候你可不要生气。”
阿伊蛮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哂然一笑,来到涂巴身前,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后高声叫道:“来人呐,将这里的桌椅给本少爷挪开。”
这一次不等他开口,大厅中央的五六桌人纷纷站起来让开,阿伊蛮的几个侍卫也不等伙计进来,自行上前将厅内的桌椅搬开在边缘。
阿伊蛮凑近涂巴小声说道:“你这家伙胆子可真大,这次要小心了。博罕是条疯狗,打起架来不要命,你只要坚持不伤在他刀下,本少爷有把握让你全身而退……”
这时,后背寒气陡生。
涂巴眼睛微缩,急忙说道:“世子小心。”说话间已将阿伊蛮猛推开来,另一只手则掣出狼刀,向突然发难的博罕迎去。
阿伊蛮踉跄退到大厅边缘,脸色微白,吓出一身冷汗,扶身望着厅内打成一团的两人,不禁暗骂两声。
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来:“原来世子才是正真的草包,别人打架,却把你吓出一身冷汗。”
阿伊蛮回头一看,却见自己的未婚妻,西狄苏芭儿郡主不知在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美目盯着厅内打斗的两人,美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有紧闭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阿伊蛮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而笑嘻嘻地盯着她的玉颊看了半晌,才抽了抽鼻子叹道:“果然是麝女天香,好香好香!”说完,不等苏芭儿再次发怒,他已经拔腿溜到了巴达努等人站立的一边。
这时大厅内的两人已经打得得解难分。
博罕不愧是狼胤族少年第一高手,一上来便抢了先机,之后步步紧逼,将涂巴死死压住。他手中的狼刀就像是在大厅内织成了一张巨网,把涂巴牢牢罩在其中,逼着他与自己硬拼。每一次两刀相交,涂巴便会后退一步,脸色阵阵发白,显然是在博罕强大的压力之下大受重挫,丝毫无反击之力。
厅内围观的众人不时爆出一阵喝彩声,都是为博罕欢呼。而这边的巴达努等人却看得忧心忡忡,一脸沉重。
这时,沈天宝忽然大笑着道:“博罕兄与人相斗,着实精彩,这位仁兄居然能硬接他这么多刀,也足见高明。只不过他们斗得精彩,我们站在这儿干看,总是有些枯燥无味啊。”
巴特尔王子显然也是好斗之人,双眼牢牢地盯着打斗的两人,眼睛中不时闪过一丝光彩。此时听沈天宝如此一说,不禁来了兴趣,出声问道:“沈兄有何高见?”
沈天宝长笑一声道:“以在下来看,这位涂巴兄已是强弩之末。不若我们来赌一赌他会在几招之内能倒在博罕的刀下,王子以为如何?”
巴特尔听后微微沉吟,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术乌笑声接道:“沈兄果然高妙,我们大家不妨就来赌一赌,我猜这位仁兄定然撑不过二十招。”
众人听后都来了兴趣,纷纷出声参与。
巴特尔看了术乌一眼,笑着说道:“公子眼力果然厉害,这位涂巴兄力已将竭,而博罕兄却斗气正盛,如此一消一涨,二十招之内定然可见输赢。”
术乌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那边的巴达努众人却人人脸呈怒色,对术乌等人怒目而视。
沈天宝似乎没有看到巴达努等人的表情,依旧一脸微笑,隔着半个大厅对阿伊蛮说道:“世子以为如何,有没有兴趣也赌一把,看你这位伴当会在多少招之内会倒下?”
站在他身边的阿茹娜娇声轻笑道:“世子定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伴当落败,奈何技不如人,此时心里一定是左右为难。”
阿伊蛮听后不禁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既然是赌,那当然要有真金白银,只不知道沈公子拿什么来赌?”
沈天宝哂然笑道:“原来世子是见没人下赌注,所以才不肯说话。”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掷,一两足足有二十两重的黄澄澄元宝落在身前的桌面上,又笑着道:“这二十两黄金算是我的赌注,这回世子该放心了吧。”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掏出身上的赌注,无非是一些黄金珠宝等贵重钱物,桌子上不一会儿便摆满闪闪放光的赌注。
阿伊蛮咂着嘴望着桌子上的东西,忽然又转头盯着阿茹娜笑嘻嘻地问道:“不知道美人儿郡主准备拿什么作赌注?”说话间,他的双眼故意色迷迷地在阿茹娜身上扫瞄。
阿茹娜媚了他一眼,娇嗔道:“世子好无礼,你们这些男人总是爱赌爱打,阿茹娜才没兴趣与你们赌。”
阿伊蛮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时,站在巴特尔身边的苏芭儿冷哼一声。
阿伊蛮眼睛顿时一亮,朝她望去,喜声问道:“难道芭儿也想赌?”
苏芭儿听他喊子自己芭儿,不禁柳眉倒竖,娇声斥道:“谁让你这么叫我,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巴特尔听了大皱眉头,低声喝道:“芭儿休的无理。”
阿伊蛮却依旧厚着脸皮笑嘻嘻地道:“反正早喊和晚喊没什么区别,芭儿又何必介意呢?”
苏芭儿听后粉面生晕,猛然跺足,嗔怒道:“你这个坏蛋,还敢胡言乱语,我,我……”却一时间也奈何不了阿伊蛮。
巴特尔平时十分宠爱这个妹妹,现在见她遇到阿伊蛮后处处受欺负,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不满地对阿伊蛮道:“世子。”
其他人一时间不明白阿伊蛮与苏芭儿之间的关系,所以也插不上嘴。这时沈天宝又笑着道:“世子莫非也是认为你的伴当撑不过博罕的二十招,所以左言右顾,迟迟不肯下注?”
阿伊蛮听后,哈哈一笑道:“赌就赌,本少爷怕你不成?我赌二十招之后涂巴还好端端地站着。”
说完他在身上摸了摸,接着微微有些尴尬地道:“呃,本少爷出来时忘记了带钱。”
沈天宝闻言失笑道:“原来世子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啊,那么如此,只要世子输了,立刻带人离开天香楼,以后见到我们,都得远远避开,世子以为如何?”
阿伊蛮大笑道:“哈哈,如此天大的便宜,不赌才是傻子。”说完他也不再理会对他耻笑的众人,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向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