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巫低笑一声,道:“天火焚身,冥曲送葬,元炼丹经,气蚀神脉。小友可觉得方才一曲如何?”
阿伊蛮正听得满头雾水,闻声茫然点了点头。
冥巫又是一阵低声长笑,只见他衣袍一颤,一支灰白惨淡的长笛出现在眼前。也看不清他的双手何在,长笛已经微微举起,只听他又说道:“如此且再听一曲。”说完,一曲销骨之音自他嘴间发出。
音曲甫传入耳中,阿伊蛮便觉得全身一阵发热,面红耳赤,情难自禁。再看身边的苏芭儿,更为不济,原本苍白的小脸些时妩媚红晕,眼中媚丝流转,娇躯忍不住在阿伊蛮身上磨擦,一阵销骨的呻吟声自她喉间发出。
阿伊蛮体内的先天元火刚刚压住,如今经此一引,再次勃勃欲动。阿伊蛮心中一惊,顿时瞬间恢复了过来。
冥巫见他恢复神志,便也不再吹奏,收住长笛。
阿伊蛮见苏芭儿亦逐渐转醒,冲冥巫微怒道:“前辈为何吹奏如此邪恶之曲来消遣我?”
冥巫嘿嘿低笑,沉吟道:“百世情转,骨笛销魂,天涯长隔,香殒人间。游戏一场,小友何需动怒?”
这时,苏芭儿也清醒过来,想到刚才的情景,顿时一阵难掩的娇羞。于是凑身在阿伊蛮耳边撅嘴怨道:“他是恶人,吹笛暗算人家,我们不要再睬他啦。”
阿伊蛮害怕冥巫听到她的话,急忙轻轻按住她,又扭头对冥巫问道:“这些黑衣人可是前辈所杀?”
冥巫在风中微微飘摆,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何只黑衣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我所渡。”
阿伊蛮心中大惊,尽管早已猜到是他,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不免有些心寒。
这时,冥巫专注地盯着阿伊蛮,半晌才赞道:“稀奇稀奇!难怪难怪!”
阿伊蛮不禁奇怪道:“前辈为何物稀奇,又难怪何事?”
冥巫却并不回答,反而问道:“小友可还活着?”
阿伊蛮微微一呆,道:“自然是活着。”
冥巫又问道:“小友又为何活着?”
阿伊蛮又是一呆,半晌才惊声问道:“莫非是前辈从流沙河中救出我们?”
冥巫低声笑道:“若非是我,你们如何能够活在此地?”
阿伊蛮赶忙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说着,他微微迟疑一下,又道:“只不过我们素未谋面,前非为何要救我们?莫非,莫非前辈也是为了印龙珠?”
冥巫嘿嘿一笑,道:“印龙珠虽在尘世,却不为小友所取。群雄互逐,也只不过是愚人自愚罢了,吾本非人,何用再为人事?”
阿伊蛮心中微微一松,马上又问道:“那前辈为何又要杀这些人呢?”
冥巫毫不在意道:“我乃已死,是以为冥;死城亦死,亦为冥。人鬼殊途,阴阳殊离,凡人入冥,是为冥人。既已入冥,岂可再回人世?是以为我所渡。”
阿伊蛮听得半明半白,但总算知道了他的意思,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踏入死城,否则只怕也如黑衣人一般。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冥巫又问道:“小友可知为何生嚼兽肉之后,会引来天火焚身?”
阿伊蛮心中也正为此事不解,闻声赶忙请教。
冥巫微微吟道:“此间的凶兽,无非有两种,不是蕴含剧毒便是身藏元火。小友方才所食之兽,正是六足离火兽。此兽虽然神形寂灭,但肉体之中仍中纯正的混元罡炎,小友吞食它,体内二火相激,自然就有了方才的凶险情景。”
阿伊蛮听得背后生寒,现在想来,仍是兀自心惊,后怕不已,赶忙再次道谢。
冥巫忽然衣袖一甩,两声嘶鸣声自他身后的黑暗之处传来。阿伊蛮与苏芭儿抬头望去,只见两匹健马驮着两个包袱自死城内扬蹄踏出。冥巫长袖一伸,一张兽皮掉落在地,只听他说道:“东方日出,流沙河便会恢复原状,那时两位小友便可以乘马离开,马上自有干粮和水。这是离途最近路线,小友可以留作参考。”
阿伊蛮闻言大喜,赶忙接过兽皮,连声道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这时冥巫又忽然问道:“小友可知我曾救你几次?”
阿伊蛮微微一怔,一时答不出来。
冥巫接接着说道:“小友曾三次谢我救命之恩,想来我救小友之命三次。”
阿伊蛮早已觉得他并非善人,救自己必有所图,如今见他这样说,只好静待下文。
冥巫又说道:“我本非人,却救小友二人三次,实非所愿。小友欠命三条,可曾想该如何作报?”
阿伊蛮只好硬着头皮道:“请前辈赐教,我若能办到,定会如前辈所说。”
冥巫低笑一声道:“如此甚好,他日再与小友相遇,小友可答应我三个要求便可。”
阿伊蛮没想到如此简单,不禁一呆,脑海中竟浮现出当日与依玛真格就是用这个为赌注来赌喝酒,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冥巫见他如此,问道:“难道世子有难处?”
阿伊蛮摇了摇头道:“如此就依前辈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