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天降临_前秦风暴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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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春天降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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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先是一楞,随即回头看去,吴咎满面怒容,高举锄头奔跑而来,他们不明白吴咎为何会如此激动、如此愤怒,以至于从他嗓子里发出的啸声,已经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是野兽临死前痛苦嚎叫,里面藏着太多苦难,太多委屈,太多对待世道不公的控诉……。

有人捂着耳朵背过身去,他们不想再听到这种凄厉的惨叫,即便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可从声音里他们还是感到了悲伤,绝望的悲伤。蹉跎岁月,艰苦历程,既锻炼了人,也折磨着人,面对现实所造就的苦难,人类显得是那么弱小无助。

“吴咎!”从人群里冲出一人迎上前去。

吴咎浑身一震,顺着声音仔细一看,是郑栋,一脸喜色正望着他。吴咎止住脚步,郑栋出现让他异常震惊,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什么事。

忽然,郑栋身边又闪出一人,满头白发,充满了慈爱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当”,高高举起得锄头重重摔落在地,吴咎急跑几步,跪倒在老人脚下,放声大哭。

“咎儿……咎儿……”老人没叫几声,已是老泪纵横。他拉起吴咎紧紧搂在怀中,这一刻,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内心难以抑制得激情。

这不是别人,正是蒋汉英。

工作组撤走是在“9-13”林彪外逃坠机事件发生后,李刚作为林彪集团的一份子被隔离审查。树倒猢狲散,这个工作组下场可想而知。

没几天,蒋汉英平反了,从干校调回了北京,依旧在中央文化部担任职务。蒋汉英之女蒋丽惨死案件也被重新调查,很快,李小刚被列为头号嫌疑犯,最终因为拒捕被击毙在街上。李刚在审查了一个多月后,正式拘捕归案。就在他哆哆嗦嗦在拘捕令上签完字后,竟承受不了大起大落的精神压力,彻底疯了,被关押在精神病院中。

蒋汉英处理完妻子和女儿后事,马不停蹄地开始为吴咎父母伸冤。吴修贤夫妇的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一些当年得到过资助的人纷纷站出来为他们证明,平反文件下达后,蒋汉英又急匆匆赶到唐山。这个世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吴咎成了他唯一寄托,恨不得立刻飞到吴咎身边。

看着眼前这个已长成大人的吴咎,蒋汉英悲喜交加。从郑栋那里他早就了解到吴咎情况,他很欣慰,吴咎能够面对着如此巨大的痛苦顶了过来,太不容易了,可一想起这么多亲人辞世而去,又让他悲伤不已,泪水如断线珍珠洒落在胸前。

“进屋吧,终于见到了,应该高兴的……”郑栋背过身去,抹了把脸上泪水,强做笑颜的说道,

“今天是重逢的大喜日子,不应该哭,应该高兴。”说是要高兴,郑栋哭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首长们,进屋吧……”村长陈树根走了过来,从没笑容的他竟是裂着嘴合不拢,尽管眼中挂着泪水,还是开心笑个不停。

“啪…………!”周围村民们都被眼前的场面感动得鼓掌叫好。

“走,看啥呢,都走了……”陈树根驱赶着看热闹村民,往日的严肃早就不见了,村民们反而越聚越多,喊着,笑着,围在他们身边。

吴咎搀扶着蒋汉英进到屋里,看热闹村民还想往里闯,被警卫战士挡在院外。

“蒋伯伯,我对不起您……丽丽……丽丽……”吴咎说不下去了,他使劲忍住不再哭,可一说起蒋丽,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孩子,这怎么能怪你,是,是……”蒋汉英说不下去了,自从听说女儿惨死消息,他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直到现在还是不能提,一说起来就心如刀割。

“不说这个……孩子,你爸妈平反了,这是文件。”蒋汉英从随身携带的黑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吴咎哆嗦着接过来,眼泪已经模糊双眼,根本看不清楚文件上写得什么。尽管这份文件才几页纸,可分量之重,硬是压得吴咎跪倒在地。

蒋汉英走上前,轻轻拍着吴咎肩膀,安慰着,

“修贤兄…走得冤啊,他是个好人,历史是不能歪曲的……,你父亲是个正直的人,就是没有文件,历史终究会给你父亲一个清白。”

好久,吴咎才从悲伤中缓解过来。蒋汉英简明扼要的把李刚疯了,李小刚被击毙之事诉说一遍,最后,蒋汉英说道,

“孩子,跟我回北京吧。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你。我没了女儿,不能再失去儿子,回到北京,让我们重新开始生活。”

吴咎忽然一楞,四处看了一圈,赶紧说道,

“蒋伯伯,你等会……”说着,吴咎急匆匆跑了出去。

院子外面,村民们还在围观不肯散去。人群外面,陈淑兰正低着头,一旁的陈父正使劲拽着她。

“咋的了,你到是进去,你……你想气死俺啊,快进去。”

“俺不。”陈淑兰使劲摇着头。

吴咎挤开人群走过去,伸手拉住陈淑兰,转身就走。

“娃,晚上去家里吃,俺炖了鸡……记得叫上首长一起去……”

吴咎好象没听见,拉着陈淑兰进了屋子。陈父说完这些,也不计较吴咎不搭理他,反而是仰着头,腆着胸脯,得意洋洋的从众乡亲身边走过,一旁的人都羡慕地唧唧喳喳议论个不停。

“蒋伯伯,这是我未婚妻,陈淑兰。”吴咎向蒋汉英介绍着,回头冲着陈淑兰说道,

“兰子,快叫蒋伯伯。”

“蒋伯伯……”陈淑兰又是害羞,又是胆怯,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

“呵呵…恩…好,好。”蒋汉英打量着陈淑兰,不住点头,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照顾咎儿。”

“不,不……俺没……不用的……”陈淑兰不知道该怎么客气,越急越说不清楚,红着脸,用手使劲揪着衣角。

“是个好姑娘。咎儿,你要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要不我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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