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晌午,刘春兴没精打采的回家了。他老婆胡燕正在扫院子,看到丈夫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就回家,感到很纳闷:“咋了?还不到点就回来了。”
刘春兴没吭声就进屋了。
胡燕看到丈夫脸色不好,便也跟着进了屋,问道:“病了?”
刘春兴摇摇头。
胡燕又问:“出啥事了,这是?”
刘春兴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慢慢地说道:“失业了――!”
胡燕说:“李建泽的木器厂垮台了?”
刘春兴叹了口气:“唉,差不多。虽然他说是生意不好先停业,让我们这些工人先回家,等行情好了,再让我们回去。我看――回去是没戏了。”
胡燕说:“我看也是,这厂子既然解散了,再开张难哪!你说――李建泽这么大的一个木器厂,咋说垮就垮了?这下可完了,那你以后干啥?”
“干啥?慢慢再说吧。”
胡燕说:“其实呀,咱干点啥都行。咱就俩女儿,又没有男孩子,不用给他盖新房娶媳妇,咱们是挣点就够吃。”
刘春兴望着胡燕说:“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秀儿是不用操心了。今年出了嫁,以后就不用咱管了。不是还有娟吗?她马上就要考高中了,以后要是考大学,我们老俩还得伸长了脖子供她上。”
胡燕说:“是呀,一定要供咱娟儿上大学,我可不愿看到她将来还下庄户地。”
刘春兴揉搓着面颊说:“让我想想以后干点啥呢?”
“别想了,一时半会的你想不出来,还是到地里去看看吧。”说完,胡燕又去打扫院子去了。
傍晚,天边的彩霞还没落尽,月牙已爬上了树梢。刘长辛送完石灰后把拖拉机停在大门口,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进了屋。王素芹跑上前来,笑眯眯地说:“长辛呀,告诉你个事。”
“啥?”长辛心不在焉地说。
王素芹说道:“李建泽完了,柳香这下也完了,他们家算是完了!哈哈……”她说着大笑了起来。
长辛问道:“你这是说的啥呀?没头没尾的。”
王素芹大笑着:“长辛……跟你说……哈哈哈哈……李建泽的厂子解散了,垮了,完蛋了!”
“净瞎说。”
“真的!咱村里在他厂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不干了。”
“这是真的?”长辛半信半疑地说。
王素芹斜着那双狐狸眼盯着长辛:“我还骗你?我骗你干啥?李建泽这回是玩完了!这叫――飞得高,跌得疼,跑得快,摔得重。哼!让他富得快,穷得也快。”
长辛小声说道:“瞧你那幸灾乐祸的样?”
王素芹立刻满脸怒气:“你是不是和他一伙呀?啊――?我听你说话,咋处处站在他那边?”
长辛没有理她,到厨房洗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