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学校,好把我房间腾出来给你们儿子住!”
薛望宁大步上前,朝她吼道:“你站住!今天你要是踏出这个门,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薛锐骤然止步转身,看着满面怒容的爸爸,冷笑一声,不阴不阳道:“断绝关系不是正好!把我身份从户口本上注销掉,你们的儿子以后就是独生子女了!”
薛望宁气得双手直哆嗦,直指着门道:“你滚!以后不要让我看你!”
薛锐听见这句话,心凉了半截,多说无益,她转身开门。林月华从后面扑上来,一把抓住薛锐的手,哀求道:“小郁,你不要听你爸爸的,他说的都是气话!”
“即便是气话,那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走了不正好遂了你的愿,生你的儿子去吧!”薛锐冷着脸,毫不留情地一手将林月华甩开。
薛望宁上前扶住妻子踉跄的身体,林月华还要上前阻拦,被丈夫制止。她看着女儿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冲着薛锐的背影喊道:“小郁,你留下来!我去做手术,以后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薛锐的脚步顿顿,到底还是大踏步离开。只留给父母一个单薄的背影,当然他们是看不见她脸上微弱的笑意的。
晚上还有同学聚会,薛锐是不愿错过的,只好先去逛了商场,买了衣服,换了发型,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饭桌上,高中同学看见她,起哄道:“班花来了,大家快鼓掌欢迎!”
“去去去,别拿我开玩笑!”她嘴里呵斥,脸上却是笑着的。坐在她旁边的肖琼笑说:“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有什么喜事?”难怪她惊讶,薛锐虽然长得好,但俏脸上总是高挂一脸秋霜,与人总保持着一定距离,是个冷美人。
“二十年来未有之畅快事,不过还是得请你帮帮忙!”肖琼是薛锐最好的朋友,是和她从小学到高中一路走来十多年的同学,从没有见薛锐开口求人,她疑惑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爸爸找你,你就说没见过我,我也没有参加同学聚会!”
肖琼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原因,手机就响了,果然是薛父打来的。她在薛锐的示意下接通,薛锐凑过去听,电话那头是薛父焦急的声音:“是肖琼吗?请问你今天有没有看见薛锐啊?”
薛锐用眼神示意,肖琼只好说道:“没有啊,叔叔,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来参加同学聚会?”
“是这样的,她跟我生气闹矛盾呢!你要是看见她就告诉我行吗?拜托了!”
肖琼挂上电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嚷嚷道:“天啦!你竟然和你爸爸闹翻了!这可真是二十年未有之大事啊!”
薛锐看见她且惊且喜的表情,啐道:“什么人啊你?见我和人闹矛盾竟然是这种惊喜的表情!”
“你和人闹矛盾我可不惊讶,关键那个人是你老爸呀!天啦,你在你老爸面前不一向是乖乖女的吗?”不怪肖琼惊讶,薛锐是个火爆脾气,一路十多年的同学,没少见她和同学老师闹矛盾。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薛锐天不怕地不怕,单只听她爸爸的话。所有老师对她或苦口婆心的劝说或疾言厉色的训斥,都不及他爸爸的一个眼神来得有效。
“行了,行了,什么老爸?我家爸爸才不老呢!”薛锐撇着嘴说。
“看你这神气也不象是和你爸爸闹矛盾的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竟然还离家出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才舍不得跟我家爸爸闹矛盾呢!离家出走只是权宜之计,我可不会将我家拱手让与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母慈女孝的假象
第十章
薛锐在宾馆里住了一周,手机关机。每天在市中心和朋友们闲逛,路过自家社区,连头都不会偏一下,真正做到了三过家门不入,直到一周之后薛望宁和林月华将她堵在宾馆门口。
薛锐开门,脸上略有惊讶,但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她对着她们笑笑,是那种客气而有礼笑容。“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她向来记性好,得理不饶人的。
薛望宁听见这话登时就要发作。林月华将他按住,起身说:“小郁,回家吧。”
“回家?现在我继续住在那里你们不会觉得碍事吗?我房间留给你儿子住去吧。”她继续冷嘲热讽。
“我预约了手术,明天开刀。回去吧,就当是妈妈求你回来照顾我!”
林月华住院的日子,薛锐几乎日夜不合眼的守在床边照顾。爸爸还要工作,薛锐舍不得他熬夜,晚上就睡在病房的行军床上。白天还从家里炖各种养身滋补的菜品,然后拎着保温桶坐车赶到医院,拧开盖子的时候,香味几乎飘满了整个楼道。隔壁床的阿姨向林月华道:“你真是好福气啊,生了这么个漂亮能干又孝顺的女儿!”
薛锐在一旁收拾碗筷,转头向那位阿姨笑道:“阿姨您过奖了,照顾妈妈是应该的!”然后伸手绕过站在床头薛望宁,将输液的速度降下来,似是不经意间露出冻得红肿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