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薛锐随口问道，她并不关心陈子微的取向，那天说的话只是气话。
“她专业成绩的确没你好，但是也不算太差。我听说唐书记还想向市里几个中学推荐她，但是她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拒绝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你说她受了什么刺激啦，怎么好像万念俱灰似的。”
薛锐默默。
招聘会就像个菜市场一样，到处都是人潮涌动，到处都闹哄哄的。再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们现在也不得不承认高校扩招之后，就像唐万年说的，大学生的确不值个白菜价。不只是本校的学生，还有其他高校的学生来这里赶场。各个企事业单位的面试官端坐在简易棚户里，就像高高在上的君王，冷脸将一张张希冀的脸孔递上的简历放在一边，然后说：“请等我们的通知。”十分公事化的口吻。薛锐看胡元君和徐禾狂撒了一阵简历，对这种所谓“普遍撒网，重点培养”的方式持严重怀疑的态度，但是一直没有出声。终于在看着胡元君向一家保险公司投了简历之后忍不住说：“这个在我们老家，好像初中毕业就可以卖保险了吧？”
“我投的是人事部啊，不需要出来卖保险。”
薛锐给胡元君看那个面试官桌前放着的铭牌，上面写的是市场部。胡元君看了连忙叫苦不迭：“啊？不早说！算了，已经投了。”
徐禾跟薛锐一样，也是出来打酱油的，她的准公婆已经在老家帮她找到工作，就等她回去上班结婚了。所以当她们看见胡元君向一家相亲网站投简历的时候再也淡定不了了。
徐禾问：“你一数学系的去相亲网站投什么简历呀？”
“好玩呀，看了那么多相亲节目，我觉得这种工作还是蛮有意思的，顺便给自己找个金龟婿也不错哦。”薛锐嘘她：“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也太不厚道了吧！”
“他要回老家，我想留在n市，我是不愿意跟他去那个小城当老师的，一旦去了，一辈子就只能扎根在那里了，如果留在这里，虽然前途未卜，但是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薛锐点点头，胡元君条件不差，是个有野心的姑娘，她一直幻想嫁入豪门，做个豪门怨妇。不要取笑，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不可理喻的人和梦想。但是她和自己男友感情一直不错，没想到说分手就跟切菜剁瓜一样容易。原先她只知道少年时校园里的青□恋的“无果花”是因为浓情转薄爱恨无能，现在看，许多感情不是输给流言，输给流言而是输给人心。每一段感情坚持到最后的关键是要确保双方都要有在一起的决心。胡元君表面上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但其余两个人都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怅然。
三个人简历投得差不多了，也没有离开，乐得在这里看求职众生相。看见有求知若渴的学子在面试官那里问东问西，也有在人海中茫然四顾不知所措的学子，几个人甚至还看见一个老奶奶手里拿着几份简历在人群中穿梭，据说是帮助孙子来投简历的。薛锐对那位没露面的神秘公子嗤之以鼻，说：“谁会要一个心理上没断奶的员工？”
三个人自然也看见了陈子微，她拉着一个着装像是企业中层的中年男子在角落里聊天。三人悄悄潜过去偷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陈子微既不讲自己的学习成绩如何如何优秀，自然那个是讲不出口的，也不吹自己在学校人缘多么多么好，实际那个也没什么用。只是仰着一张特淳朴特真诚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捧着那个谢顶中年男讲他的发家史，瞪着一双天真无辜的眼睛，时不时说一些恭维的话，哄得中年男人那叫一个晕乎，拍着陈子微的肩膀连连点头。
胡元君在一旁咂嘴叹服：“高，实在是高！瞧瞧人家这个策略多准确，擒贼先擒王，任何一个中年男人最低档不住的就是来自懵懂天真的青春少女的恭维了，啧啧……”突然她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鬼鬼祟祟地说：“快看，快看，两点钟方向。”
薛锐笑：“你警匪片看多了吧，还两点钟方向！”漫不经心地掉头，不知道那里又有什么西洋景，然后她的笑容就慢慢僵住了。
郭焕成和那个瑶族姑娘一起站在整个大厅最冷清最偏僻的角落的一个棚户前——那里是支教报名点。坐在那里的负责人似乎对面前的两个热血青年十分赞许，眼神里都是欣慰的笑。两个人从负责人手里接过一份材料，然后结伴离开。薛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徐禾和胡元君的拉扯，一路冲到郭焕成面前的。
郭焕成突然拦住自己的薛锐薛锐有些惊讶，随即微笑对身边的那个女生说：“吉眉，你先走，我还有事。”
那个女生看了薛锐一眼，说了一句：“有什么话好好说。”然后离开。
薛锐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仍旧竭力镇定地，：“郭焕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说？”
“……你也看到了，我报名去山区支教。”
薛锐接过他递来的那份文件，连一个标点都不曾放过一字一句地认真看完。真奇怪，明明是薄薄的一张纸片，怎么脑子里就会有天崩地裂的声响，难道这就是蝴蝶效应？南美亚马逊丛林里的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就会引发一场太平洋的飓风。她当着郭焕成的面将那张纸撕成碎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输了就是输了
第三十四章输了就是输了
“小郁，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哪样？如果我今天没有看见你，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想等你考研结束之后告诉你，害怕影响你考试。”
“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影响我了！要是你想补偿我的话，你现在就去找工作。我告诉你，你不找工作我要和你分手，你找不到工作，我还是要和你分手！”
“小郁！”
“你要是还想叫我小郁，你就去找工作！”薛锐发了狠，说话的语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