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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铁边向御书房行去,便暗暗观察身边武媚娘,见其神色大异平常,问道:“媚娘,朕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武媚娘连忙道:“就是有点想家了。”
“哦,”陈铁道:“也是,你入宫也三个多月了吧?是难免有些想家,”微微沉吟,道:“这样吧,反正你家现在也在城中,那你今日就回去一趟吧,不过要今日去今日回,你可知道?”
武媚娘大喜,连忙行礼谢道:“谢皇上。”站起身道:“那我现在走,可以吗?”
“恩,去吧。”陈铁点头道。
“谢皇上。”武媚娘又谢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开。陈铁连忙将她叫住,笑骂道:“你若就这样就能出去,那也未免太视朕的宫门侍卫如无物了吧?”从腰间摘下一方玉配,拿在手中犹豫了一下又递了过去道:“拿着这个,出宫去吧。”
“谢皇上,”武媚娘第三次道谢,说完后飞奔一般跑开。陈铁笑着摇摇头,转身入了御书房。
武媚娘衣服不换,直接便奔宫门,被侍卫挡下后。连忙将玉配拿了出来,顿时地上跪了一片。恰好此时允文正好进宫,望见媚娘,不由惊喜道:“媚娘,你怎么在这里?”
武媚娘抬手见是允文,也是大喜,脱口道:“是皇上准我回家一日的。你怎么也来了?”
跪在地上地侍卫见武媚娘一个宫女直呼河南王允文为‘你’便要斥她不知礼仪,后来一想此女虽然身穿宫女衣裳。但能得到陈铁的玉配,足将其极得陈铁宠爱,如此说来,两人便是相熟也足为怪,这才犹豫没站起来。果然允文笑道:“我进宫来办点事,既然碰见你了,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好。。。”刚吐了一个字。武媚娘又顾及旁人,犹豫道:“可是我怕耽误殿下的正事。。。”这时她已回过了心神,口称殿下。
允文笑道:“那点事晚点办也是一样,再说你现在一身宫女打扮,走在街上岂不是惹人非议?”又道:“来吧,正好今天我是坐车过来的,顺路带你一程。”
武媚娘心中窃喜,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其实允文他今天是骑马而并非坐车而来。只是心中有好多话和武媚娘说,这才谎称坐车而来只为了能与她独处而已。不过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出了宫门,唤过从人,片刻后便是驶来一辆马车,允文扶着武媚娘上了车。从里拉上窗帘,马车稍微行了一段距离,脱离了皇宫门前允文便急不可耐道:“媚娘,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过的可好吗?”
“恩,皇上对我很好。”武媚娘轻轻点头道。
允文闻言,心中闪过昨天父皇与武媚娘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不悦,突兀道:“你可喜欢上了我父皇?”
武媚娘大惊,急忙辩白道:“殿下,你莫要误会我。我与皇上之间并没有什么事啊。”
允文见了她说话神情语句。知道两人确实无事,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表面却依旧怀疑道:“那你昨天为何与父皇那般亲密?”
武媚娘道:“皇上要我笑我便只有笑,要我哭我便只有哭。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我一个女流?再说皇上年介五十,比我父亲还大了十余岁,我又怎么会喜欢他呢?”急急说完一顿,又加了句:“再说皇上是你地父皇,我x后若和你。。。自然也要称皇上为父,女儿与父亲稍微走近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允文听到前面一段感觉还好,听到后面心中隐隐觉得不快,冷言道:“女儿讨父亲欢心,亲密一点自然没事,可是儿媳讨丈人欢心,太过亲密了那就大有问题了。”
武媚娘急地快哭,哑声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若真是那种女人,那这几个月里直接投怀送抱岂不甚好?一个皇帝一个王爷,谁大谁小我还分不出来吗?”说罢便背过身子暗暗哭泣。
允文被她一番话说的也是讪讪无语,半晌道:“我还不是太喜欢你了?怕你。。。”伸手来搬武媚娘身子。
武媚娘斗气抖落了允文两手,允文也不生气,再次伸手将她身子搬向自己,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抹去泪水,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错了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怀疑你了好不好?”
“呜呜呜,”武媚娘虽然依旧是哭,却不再推开允文,任由他抚去了自己眼角泪水,哏咽道:“人家知道你回京了,急不可待地向皇上撒谎说要回家看望父亲,可一见你面你就欺负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再哭可就把脸都哭花了。”允文小心安慰着。
着话马车便到了武府。两人从车上下来,进了府中才发现武士此时还在洛阳未回,允文心下一惊,道:“哎呀,我可忘记了武老丈可还在洛阳呢,这回你说你回家探望父亲岂不是穿绑了吗?”
武媚娘眼角泪痕未干,略略想道:“也不要紧,我早些回去便是,就和皇上说到了府里才发现父亲未回。”
“恩,那也行。”允文点头,拉着武媚娘手笑道:“那我们赶快到后面好好叙叙离别之情。”
“。。。。。。”
雍州泾阳。
“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土山),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绩读罢此句鼻头略略抽搐,转而大喜,突然将书一丢。呼道:“王爷自己读书,绩闻酒味矣。”转而飞奔直出府门。
此时已然被封为安王的陈允宝面对此种情景也只能含笑而对。面上神情竟无一丝怪异之色,想是此种情景已不知反复多少遍了。
王绩,当代大儒、秘书正监王通之四弟,授秘书著作郎。虽然博览群书,强闻多智,却最不喜做官,几次三番上奏折请求陈铁让他做个一县之丞。陈铁爱惜他地才华,从无应准。但王绩却似不知陈铁好意,常常嗜酒无度,便在前些日又有人弹劾他嗜酒废职,正好此时陈铁欲为自己这个浪子回头的儿子允宝寻找一位师傅,便将他转为安王府司马,兼为允宝之师。
因百官都知这个安王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虽然王绩一下由正六品秘书著作郎升为从四品亲王府司马。却无人嫉妒,相反那些佩服他才学的人都是垂头叹息,原先参他之言也渐渐平息了下来。而至于王绩,却是无可无不可,虽然月余下来感觉这个混帐安王未必有传言中一般“混帐”,却依旧是我行我素。无酒便醒,有酒则醉。
“王爷,这个混帐王师傅又闻到酒味就跑了。”说话的是允宝来泾阳时买的一名侍女,他为她起名惠儿,以“惠”替“悔”以“儿”带“尔”。
“王师傅乃真性情。”允宝笑言罢,举书独自读道:“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鸣必惊人。鸣必惊人。。。”深吸一口气一连说了三遍‘鸣必惊人’。方才举书再读。
允宝自从皇宫拜别陈铁至到泾阳,一路只带原来府中侍卫一名。布衣简行、宵行夜宿,半夜里常于空旷地举头望天上繁心潸然泪下,想及父皇对自己原是如此一片真情父爱,但自己大错铸成。。。中时常闪过自己身下太平,便如万虫嗜心,悔恨无及。
及到泾阳,也不知为何朝廷并无半点建府钱财拨下,而只在县中富户中寻了个府邸改了个安王府,此时尚是半边完工,半边残砖败瓦,允宝也不在意,连剩下地半天也不待建好便打发余人离去,住在这“半边王府”之中,买下十余个俾女家丁,潜心向学,其后王绩奉旨而来,至到今日。
大半个时辰,府门外有人声传来:“好酒,好酒,可惜太少。”,意犹未足之声中王绩又翩翩而回。
惠儿上前一步,嗔怒道:“怎么也没喝死你个老酒鬼?闻到酒味便连命都不要了。”莫道这惠儿不知礼数,其实这安王府中确实也是难分上下,允宝一心悔过,自思践格,每见下人犯有小错,便心中以己度之,常常都是“自己以前尚不如他,”便稍加安慰并不责怪,所以虽是王府,但规矩却与王府迥然。至于王绩,更尝有言:“礼法糟粕、美酒醇醪,”但有人请他喝酒,他不分贵贱都去赴席,便是王府左近有百姓结婚没有邀他地,他也要自己上门去分一杯“琼浆玉液”。
王绩酒量极大,能饮五斗而不嘴,这半个时辰便是不停地喝也自然是醉不了地,看见惠儿嗔怒,不由笑耍道:“若能每日有三升酒做伴,便是喝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惠儿拿他无法,气道:“老糊涂,你死了谁管啊?我是说王爷地书谁来教啊?”
王绩哈哈一笑,举步向前,来到堂中瞧见允宝正手拿书本恭身侍立等待自己,不由又是哈哈大笑,抢过允宝手中书本,举手在他头上敲了三响,大笑道:“悔尔,悔尔,庄王知悔楚能兴,小竖子知悔,岂不也是金不换?哈哈哈哈。”将书向身后一丢转身入了房里。那书正砸在身后赶来地惠儿身上惹的她又是气道:“老糊涂虫,连王爷都敢打,也不怕砍你的脑袋。”来到允宝身边却满脸羞色,轻声问道:“王爷,那个老糊涂虫刚才打你的时候好好叫我名字干什么?”
齐威王所言一名惊人之事载于《史记》,楚庄王所言虽无鸣,鸣必惊人,记载于《韩非子.喻老》这之间《韩非子》早于《史记》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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