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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安的脾气毕冉自是了解,她的话说的嚣张跋扈,但毕冉也不会生气,耐心极佳的带着顾平安去吃了饭逛了商场,天黑透了两人还在步行街后的外滩吹着凉风。
外滩隔街有一幢类似水塔的建筑,装修复古,二层之处有一条长长的长廊,有一个人站在上面吹着萨克斯,风情怡人,夜色朦胧,看不清吹奏人的长相,只有那声音,悠远绵长。明明没有喝酒,顾平安却有些醉了的感觉。她走累了,就站在观景台边休息,双手撑在围栏之上,闲适的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良久,她突然转过身来,表情安然,没有一丝波澜:“毕冉,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毕冉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一排整齐的白牙让他身上的邪气渐失,那笑容看上去就像清晨初升的太阳,明媚到不真实。
“也许,就像你说的,是犯/贱了。”毕冉从来没有用这样无可奈何的口气和顾平安说过话,他眼神飘渺,隐隐竟有几分悲伤,那悲伤像海上的泡沫,短暂闪现,随即消逝。顾平安却是尽收眼底,只觉得震惊。
她说:“毕冉,忘记我,我没办法给你任何回应。”
毕冉还是笑,回答:“好。”那一声“好”似乎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仿佛什么都不是。顾平安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听懂。
晚上毕冉送她回家,他风度翩翩的为她系紧了安全带才发动车子,双手扶着方向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平安聊天,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顾平安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毕冉。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全部是和毕冉,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安平一切的第一次都和她无关,所以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她不想在沈安平的心里太干净太完美,因为沈安平这个人,从来不会碰太纯粹的东西,他觉得那是亵渎。
和毕冉在一起一周年的时候,毕冉带着顾平安去坐了过江缆车。高高的缆车循着缆线滑动,足下的万家灯火和滚滚大江让毕冉和顾平安都有些恍惚。
毕冉小心翼翼的问她:“晚上回去么?”
她看了看窗外的暗夜,忽闪忽闪的星星仿佛唾手可得,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在想什么,淡然的回答:“不。”
那时候的毕冉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在寝室一帮损友的拾掇和邪恶教授之下头脑短路把顾平安带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而顾平安也毫无畏惧的跟他去了。
那天晚上的毕冉很生涩,连亲吻都变得不自然。他拥着顾平安,颤抖着双手去解她的衣服。
顾平安那时候一直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也许是在哭,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就是不行?
下一刻,她凄厉的喊了出来:“毕冉!停——”
……
很多年后,顾平安回想起那一晚都在唏嘘。一个解女人衣服双手都会发抖的男人,她却不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那是她第一次向命运投降。她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执念,她开始相信,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真的有洁癖也说不定。有些人,真的是非他不行,即是他再坏,再滥。
毕冉见她陷入沉默,轻声问:“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顾平安楞了一下。事实上毕冉对她一贯是亦真亦假,也不见温柔,此刻他的这样小心翼翼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依然嘴硬:“一直挺好的。”
“是么?”毕冉若有所思的回答,思绪却不知道瞟到哪里去了。
两人都各怀心思,不再说话。
顾平安下车的时候,毕冉从车窗中探出头来,依然是那样耀眼的笑容,闲适的对她挥手:“顾平安,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是你要我忘记的。你要记得。”
……
之后的几天顾平安都是一派安宁的度过,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无论关小宝怎么催她都不买手机,毕冉怎么骂她她也忍得住,整个人软的像团泥,任人捏圆捏扁,一点不见她身上固有的戾气。
沈安平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时候她正专心致志的研究着菜谱,头也没抬。
28层的餐厅,靠窗的位置,整面的玻璃窗以及缀着流苏的窗纱,这氛围既优雅又昂贵,城市里还是一片繁华,万家灯火夜夜笙歌,谁也没有一直带着满面愁容。
城市里下着雨,就像她的玩笑话一般,这雨下的又是那么应景。顾平安看着窗外的雨,嘴角有自嘲的笑容。
沈安平还是眉目清隽,多日不见,他风姿不减,略长的头发又剪的短短的,整个人看上去魄力十足。他风度卓雅的坐在位置上,双手优雅的交叠,翩翩绅士。
他含着笑,轻声说着:“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还得有公事才行?”
顾平安还是拿着菜单,只略略抬头,细细睨了他一眼,欣然的一笑:“沈总,看样子你根本不是公事找我咯?那我是不是可以点菜吃饭了?”
沈安平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此刻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重复了一遍顾平安的话:“沈总?”
“难道不是?”顾平安轻轻往后一靠,一脸冷然的看着沈安平,那眼神里仿佛含着冰,让人不寒而栗,“是你告诉我,我们就这么保持原状。也是你告诉我,月盈则亏,不是么?”
沈安平瞳眸深沉,表情有些阴鸷,他自口袋中拿出一支新手机放置于桌上,强势的对顾平安说:“什么公司?什么业务素质?手机都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