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道了。
然后到了和史蒂夫说好的那一天,史蒂夫穿着一贯的夹克,在门口等着玛莎出来。史蒂夫即使对着玛莎,神情也依旧不放松。
“所以,我们这是去见谁。”玛莎问道。
“我的一位朋友,很重要的朋友,佩吉。”史蒂夫说道,“玛丽也认识她,是我们的老朋友,或许你听玛丽提起过?。”
玛莎摇头,虽然不曾听玛丽提起,但那个年代走来的都是英雄。
目的地是一家疗养院,佩吉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一生都奉献给国家和人民。她正义,聪明,果断,和霍华德一手建立了神盾局,几乎完美的她唯一的不完美,是她的爱情。
在大门口登记了信息之后,史蒂夫领着玛莎进了大楼,楼道里很安静,除了偶尔出现的护工,几乎没有人在了。等走进佩吉所在的房间,白发苍苍躺在床上的人儿映入眼帘,她太过于纤细瘦弱,睡在床上几乎和床融为一体,几乎没有的起伏。
史蒂夫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喊道:“佩吉,我来看你了。”
昏昏欲睡的佩吉缓慢地睁开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的眼睛望着史蒂夫,惊喜地说道:“你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刚说上两句,佩吉就哭了起来,哭得喘不上气。史蒂夫一边轻声安慰她,一边拿来了氧气面罩罩在她的脸上。
“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史蒂夫抚摸着佩吉花白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等到佩吉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史蒂夫把玛莎领到了她面前。
“佩吉,你看,我带着玛丽的孩子来看你了。”史蒂夫把玛莎推到身前,玛莎站好后,就看见佩吉想要凑近看看玛莎,玛莎配合地弯下了腰,让这位年迈的英雄能省劲一些。
佩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玛莎的脸,玛莎主动把脸凑过去,紧挨着佩吉的粗裂的手掌。
“你是玛丽的孩子?”佩吉在面罩下轻声地说,“我好久没有见过玛丽了。”之后,佩吉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你的眼睛真像史蒂夫。”一会儿佩吉又笑道,忽然又有些害怕地问道:“玛丽她还好吗?”
“已经去世好些年了。”玛莎答道。
“哦。”佩吉苦涩地说,看着玛莎,“当年玛丽一直暗恋史蒂夫,吃了我不少醋呢。”佩吉想到什么自己呵呵笑起来,只是身体不允许她有大的动作,笑了一会就开始咳嗽。
史蒂夫轻轻拍着佩吉的背,柔声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样的小秘密。”
“女孩子的秘密怎么会告诉你,况且你个木鱼疙瘩,不开窍的,女孩的心意放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佩吉埋怨说道。史蒂夫忙说:“我只要你的心意就够了。”
佩吉听了又笑了两声,眼皮一搭一搭,看着像是累了,握着史蒂夫的手闭上了眼睛。
“我怕我一睁开眼,你又不在了。”佩吉轻声说道。
“我在。”史蒂夫握紧了佩吉的手,“你睡醒了就会见到我。”
佩吉闭着眼,嘴角带着笑容,睡去了。
房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玛莎走到椅子旁坐下,静静地等待。
在没有史蒂夫的日子里,佩吉等得太久太久。如今,是史蒂夫稍稍等等佩吉,心甘情愿的等,只是不愿再失约一次了。
大概半小时,佩吉就醒了。
只是佩吉就像是失去了刚刚的记忆一样,激动地握着史蒂夫的手,“你来了,你来看我了?”
史蒂夫没有半点惊讶,温柔地安抚着她,不厌其烦地说:“我来了,对不起,你等得太久了。”
佩吉又哭了一会,忽的瞧见了一旁的玛莎。
“如果我们有孩子,一定也像她一样可爱。”佩吉神色恍惚了一阵,“看呀,她的眼睛多像你。史蒂夫,她的脸多像我。”
“孩子,你过来。”说罢,佩吉朝着玛莎招手。
玛莎略微惊慌地看了一眼史蒂夫,见史蒂夫给了玛莎一个确定的眼神,玛莎才上前握住了佩吉的手。
“我的孩子,我能听你叫我妈妈吗?”佩吉苍老的脸上带着忐忑。
玛莎朝史蒂夫看一眼,史蒂夫摸着玛莎的脑袋,叹息道:“叫吧。”
“妈妈。”玛莎最终还是轻声喊道。
“再叫我一声。”佩吉颤抖着声音说道。
“妈妈!”
“哎。”佩吉说着把玛莎搂进了怀里,眼泪擦过了玛莎的脸庞。
身下是几乎皮包骨头的躯体,玛莎根本不敢真的靠上去,就怕把她靠散架了,虚虚抱着之后,玛莎单手撑住床面稳定身形。
“好孩子。”佩吉絮絮叨叨地反复说着,不停地用手抚摸着玛莎的脸,又时不时看向史蒂夫。
没过多久,又像是过了很久,佩吉又累了,只是还是舍不得闭眼休息。
“这是我做过最美的梦了。”仿佛清醒了的佩吉,眼神依旧澄亮,最后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
出了疗养院之后,玛莎不自觉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钢铁森林一般的建筑,仿佛关住了佩吉,又仿佛保护着佩吉,保护着她的梦,梦里她的过去,梦里她的未来。
“玛莎,希望你不要在意。”史蒂夫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说道,“佩吉她病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精神上也是。”
“不会。”玛莎摇头,“但是我觉得她是清醒的,她的眼神永远那么明亮。”
“不用安慰我。”史蒂夫用手压了压玛莎的头,笑道:“我已经习惯分别了。”
“习惯分别不是什么好习惯。”玛莎握住史蒂夫的手,“即使难受,也不要习惯。只有麻木的人才会习惯,享受痛苦,品味痛苦,接着迎来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