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自认是胆子比较大的人,平时夜宿乱坟堆中时从来都没有感到害怕过,可那时他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嘶哑,可就是这声音,让郁振国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招唤。不,应该是比死亡更可怕。自从投身战场杀敌时,郁振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就在那时,他却感到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郁振国也说不清楚。
郁振国偷偷地半睁开眼朝发声之处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披头散发,双眼射出一股寒光。他的皮肤也显得与众不同,就好像是在血液里浸泡过一般。更令人感到可怕的是他的双手,细而尖长,就好像鹰的爪子一样。
郁振国心里面这样想道:“管你是什么,先收拾了你再说,抓住我们,却不收我们的武器,算你倒霉。”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郁振国是懂的,可就在他刚要用手中的冲锋枪将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打成筛子的时候。枪声却突然响了起来,原来吉川一郎的手下抢先下了手,看来鬼子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郁振国亲眼看见有无数颗子弹打在了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身上。可他却没有见到这个怪物倒下去,那些子弹,竟似全部射中了棉花一样,毫无用处。
这个怪物并不理会那个向他射击的日本鬼子,而是走到离倒在地上的人很近的地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你们还不能死,祖宗重生需要你的血液。”
说完这些话后,这个怪人对着躺在地上的人念了一些谁也无法听懂的咒语,然后对手下说:“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重新活过来。”
怪物说完这句话,刚要离开,这时候从他身体里面突然传出“啊咖......啊咖......啊咖......”的响声。那怪物停住脚步,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孩子,你饿了是吧,我这就让你吃东西。”
那个怪物说完话后,郁振国又看到了他人生中第二件不可思议的事。只见那个怪物用那如鹰爪一般的手扶住自己的脑袋,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轻轻地往上一提,竟将自己的脑袋给拧了下来。紧接着,郁振国又听到了“啊咖.....啊咖.......啊咖”的响声。与刚才相比,那发出这种声音的动物似乎显得很快乐。片刻,从那个怪物的脖子钻出来了一个拳头般大小,全身的婴儿。与其说是婴儿,倒不如说魔与鬼交配而生下的怪物。郁振国敢和任何人敢打赌,世界上绝对没有那么令人感到恐惧的婴儿。骷髅一般的脑袋,钢针一般的牙齿。那一双手几乎比整个身体还要长上一倍。
也就在那一刻,郁振国相信了这世上的确有鬼神存在。
这个令人感到恐惧的婴儿迅速地连蹦带跳地到了刚才那个朝怪物射击的鬼子身边,用那如枯骨一般的双手将那个鬼子的嘴扒开。然后整个人竟然从他的口中钻了进去。由于那个鬼子离郁振国距离极近,他清楚地看到了发生了什么。那个婴儿进了人的身体后,郁振国就看到那鬼子痛苦地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挣扎,但那也只维持了极短的瞬间。因为不久以后,那个婴儿就从这个鬼子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回不是从他的口中爬出来,而是从腹部钻了出来。郁振国清楚地看到了那比魔鬼还可怕的婴儿用那双小手撕开了那个人的肚皮,然后钻了出来。
这个令人感到恐怖的婴儿从那个鬼子的身体里出来后,抹了抹还在滴血的嘴,然后飞快地跑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想远离这个地方。
“回来吧,我的孩子,长大后,我会让你自由的。”话音刚落,那个婴儿在原地略微停了会儿,又连蹦带跳地从那怪物的脖子处钻到他的身体里面去了。等到婴儿钻进身体里去后,那怪物才将自己的脑袋重新装了上去,然后离去。
这恐怖的一幕虽然让郁振国感到不寒而粟,也更加坚定了他逃走的决心。郁振国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让那个比鬼还可怕的婴儿钻进自己的身体。
好在那个怪物并没人让人看管他们,他走后,那几个目光呈呆泄状态的手下也跟着他一起也跟着他一起离去。
这让郁振国的行动方便了很多,郁振国,卜天离,水牛黄,还有龚卫国,以及吉川一郎和他的手下很快地就远离了那还躺在地上的人群。郁振国他们不原意和吉川一郎的人呆在一起,于是便和他们分开,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在估计安全之后,郁振国和另外几人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卜天离说:“连长,刚才那个巫师道行很高,我看得出,他已经把飞头降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水牛黄问:“什么是飞头降。”
天离说:“那是东南亚一带的巫术,在我们老家湘西也有人修炼。传说这种巫术只要修炼成功,头部就能离开身体飞行。”
水牛黄又说:“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世上还会有这么离奇的事。那从他身体里出来的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卜天离摇了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相传广西境内的瑶族有人会将一种怪鸟放在阴暗处饲养,让它终日不见阳光。平日里给它喂食的都是人的内脏。等这种怪鸟长大后,它就会钻进仇家的体内,一直到吃完了这个人的内脏后才会离开。可把的动物寄养在自己的身体里,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了。”
在这以前,郁振四不是将卜天离说的种种离奇之事视为天方夜谭,就是认为他愚蠢无知。直到那时郁振国才知道,真正坐井观天的人是自己。
郁振国对另外几人说:“不管那是什么,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对,连长说得对,逃出去后,我弄辆坦克来,看那个怪物能耐我何。”龚卫国接着郁振国的话说。
“连长,往那里逃,我刚才都看了,这四周的石林都一模一样,且看到边际,这该死的浓雾又将太阳挡住了,很难分清方向啊。”
郁振国又将随身携带的指南针拿出来,希望它的功能恢复正常,可指南针还是飞速地旋转
卜天离见郁振国眉头紧皱,说“连长,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郁振国问:“什么办法?”
“连长,我爷爷是湘西一带有名的巫师,没当兵之前,我跟他学过很多东西,说不定咱们这回能用上。”
卜天离的话刚说完,郁振国这才想起卜天离经常在部队里散布一些鬼神之类的奇闻异事,为此没少挨他批评。一来郁振国认为那都是愚民之见,二来却是害怕卜天离的这些故事影响军心。可自从见到那个巫师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后,郁振国已经完全相信了鬼神之说。
“快说,你有什么方法?”郁振国问。
卜天离道:“连长,我们被浓雾所罩,视不过百米,而且这四周全是高耸的石柱。我估计我们是被一种邪阵困住了。如果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乱走,到最后恐怕都会返回原处。”
“唉呀,关键时刻,你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就说说我们怎样才能逃出去。”水牛黄是个急性子,见卜天离还在不急不慢地说着与逃出去无关的话,便着急地催道。
“连长,你身上有纸吗?”卜天离问。
郁振国虽然不知道卜天离问他要纸有什么用,但这种时候,他也不愿意和卜天离作过多谈话,就说,:“我这里还有一个烟盒,你看行不行。”
“行,够用了”
卜天离从郁振国手中接过烟盒,双手就不停地动了起来,看了样子,竟似在用烟盒折什么东西一样。
就在卜天离在用烟盒折东西的时候,那种嘶哑的,不大的声音突然又从他们上空传来:“没用的,你们是逃不出神鬼域邪阵的。”
这个恐怖的声音传来不久,卜天离已将手中的烟盒折成一只纸鹤,只见他咬破中指,将血滴在上面,然后便开始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纸鹤便飞了起来。
“连长,跟着这只纸鹤走,准能逃出去。”卜天离说。
郁振国他们刚要启身跟着这只纸鹤离去,那个嘶哑的声音又从他们上空传来。这一次,郁振国他们先听到了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然后才听到说话:“仙鹤引路用来对付鬼打墙还可以,想用它逃出鬼域邪阵,那是异想天开。”
郁振国他们并没有理会这个声音,而是紧紧地跟着那只飞行的纸鹤。
逢弯拐弯,遇石绕行,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跟着这只纸鹤走了多久,总之他们都走得筋疲力尽的时候,还是没有走出这座上面飘着浓雾的石林。
“等等。”水牛黄叫停了大家。
“什么事?”郁振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