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打定主意后,毅然决然地没收了令月蓉手中的黑钻石,一方面,他命令管家张古去埃及调查黑钻石的来历,特别是令月蓉口中提到的古怪老头阿尼宋,一方面他自己则整天躲在书房里把着黑钻石反复琢磨研究,希望尽快找到开启秘密的方法。
由于几千年来,令家始终没有紫眸女子的出现,故而,令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逐渐淡忘了这个预言,因而有关的信息也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令甫律几无可供查阅的有效资料。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令甫律变得越来越焦灼,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意味着他牺牲自己代女儿开启秘密的机会越来越少,焦虑之下,令甫律身上的症状加重了,背上的红斑变大变多了,头上增生了好多白发。
好在10天后,张古从埃及回来了。令甫律满怀期望地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张古。
“老爷,请恕张古无能。老爷交待的任务我竟没能完成……”说着,张古的眼圈红着,嘴角的肌肉因刻意隐藏内心的悲痛而抽动着。他颓然垂着头,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使劲交握在一起,手背暴露的青筋一鼓一鼓的。
“两个消息都没有进展吗?”令甫律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已在令家服务了40年的人。
“是……的,”张古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找到他家的时候,里面已空无一人了。打听了周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我到大使馆找公使先生,他动用了一切力量也没查到有关阿尼宋的任何资料,只知道他是个古玩商人,已经在那所宅子里住了很久了。”
“那黑钻石呢?”
“黑、黑钻石……没有一丝线索。”张古下了很大决心才结巴地说。
令甫律没有察觉张古的异样,重新陷入原先的失望和焦虑,他挥了挥手,头倒在藤椅靠背上,整个人瑟缩在椅子中。叱咤风云几十年的令甫律这些日子衰老的很厉害,背突然有些驼了,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锐利有神,就连似乎听力都减弱了不少,自身的疾病自然是一方面,但他对女儿那种源自内心的深深的担忧才是最深层的原因。
张古怅然地拖着沉重的步履向外走去,关上门后他走上楼轻轻敲响了令月蓉的房门。
“进来吧。”令月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推开白色的大门,张古小心地来到令月蓉面前,声音还是有些悲凉:“报告小姐,已经按您的吩咐答复老爷了。”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个宝石蓝色的绒布袋递到令月蓉手中,“小姐,假钻石和黄金链也已经请工匠加工好了,请小姐过目。”
令月蓉打开盒子,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最终确定两样物件与真品完全一样,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今晚上把爸爸手里的调换出来,明天我要亲自带去埃及作进一步的调查,记住,你搜集到的情报绝不要让爸爸知道,爸爸问起,就说我出国公干了。另外,从美国聘请的曼哈特医疗组已经来了,想办法让他们稳定父亲的病情,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望着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张古心里不由得感概万分: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小姐正该是享受幸福的最好时候,现在,她柔弱的肩上却背上了双重重担。一夜间,这孩子成熟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转过身,他悄悄抹了抹眼睛,沙哑着嗓子不放心地叮嘱:“小姐,路上务必注意安全”。
令月蓉感受到张古的动情,她走过去拥了拥张古的肩膀,“放心吧,我已不是你眼中那个总也长不大的小丫头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事实上,令月蓉在张古去埃及调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闲着。表面上她每日循规蹈矩地到公司处理业务,让父亲放心,暗地里却利用令家未来掌门人的身份要求家族所有人对父亲封锁消息,并发动令家神秘的地下组织搜索获取了完整的预言版本。此外,根据张古提供的资料,法老博物馆馆长哈桑。埃蒙德教授是唯一知道黑钻石渊源的人。这两方面的信息捏在一起让她有了头绪。
不管怎样,她不能让父亲去开启秘密,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况且,她已渐渐认定这个秘密和自己有关,在此情况下,她心里暗暗升起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