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说这是命令,黄连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黑豆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有无条件地执行黄连长的命令,区中队撤了,撤进村里。
黄连长一连人,三个排,除了一个排还在一线阵地迷惑敌人外,另外两个排也撤回了村里,把守村口开阔地。以街道,以房屋共同构筑防御工事。
前柳家屯村南北走向,是一个有一百多户的中等村落,一条南北大街从村中穿过,村南的地势略高一些,正好能构筑防御工事,部队和区中队的战士们就在村南把每一幢房屋,每一条墙都改造成可以阻击的敌人的堡垒,墙上都掏出好多个射孔,房子顶上都支上了机枪。
村里的工事还没修筑好,国民党军又开始进攻了,果然被黄连长言中,国民党军这次进攻一没有飞机,而没有坦克,而是动用了所有的火炮,远远看去,村外的一线阵地完全被炮火覆盖,变成了一片火海,在国民党军炮击的第一声炮响开始,一线那一排解放军就迅速地撤出了阵地,那一排的解放军不愧是训练有素,他们在撤退时不是一盘散沙,大面积的后撤,而是化成一条纵向的散兵线,蛇一样的快速向村里回游,由于撤退的方法得当,那一排的解放军几乎就是没有伤亡。
炮火持续了足有一个小时,一线的阵地已经被炮火完全被夷为了平地,留下了数不尽的大小炮坑,国民党军动用了足有两个营的兵力,集团式的向一线阵地扑来。
国民党军在一线阵地没受到任何阻击,就一下子大起胆来,像发了疯一样,嚎叫着向村里扑了过来,在距村只有二十几米时,黄连长发一声喊:“投弹!”
所有的战士一起投弹,手榴弹带着青烟的尾巴,像一群黑色的鸟儿一同飞上了天空,然后纷纷落在进攻的敌群里,爆炸开花,一时间炸的国军鬼哭狼号。
黄连长再喊一声:“用枪打,狠狠地打!”
阵地上不同方向,不同角度,所有轻重武器,把装满弹夹里的子弹,火龙一样泄在进攻的国民党军中,国民党军死的死了,伤的倒了,没死没伤的吓破胆了,掉回头了就跑,国民党军的这一次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
国民党军的进攻被打退了,更疯狂的炮击马上就会来到,黄连长指挥战士们说:“在墙上房上阻击的战士,马上都给我撤下来,依墙根拐角把自己隐蔽好,在房子中的依墙角隐蔽好,用筐篓或木板保护好自己的头,敌人的炮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黄连长的话音刚落,一发发炮弹就象长了眼睛一样,打进了村里,在地上,房屋上频频地爆炸,墙倒了,房屋塌了,到处都是稀里哗啦石头瓦片碰撞声、炮弹爆炸声,硝烟滚滚呛人眼睛都睁不开,是茅草的房屋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孟本和孟立同躲在一幢房子里,一发炮弹打在房子上,原本好好的房子,一下就被炸塌了,又有好多发炮弹落在房子的周围,孟立和孟本就躲在背靠着大炮的方向房子的一个墙角里,房屋被炮火摧毁,房梁椽木全都塌了下来,把墙角撑成了一个空间,炮弹掀起的石头瓦砾还有泥土全压在了上面,形成了一处难得的放炮工事,房外的炮弹爆炸声不断,只要不炸到他们的墙角里,丝毫也伤不了他们兄弟二人。
孟立问孟本:“咱娘现在怎么样了?”
孟本问:“你不知道?”
孟立说:“我不知道。”
孟本说:“我听咱爹说,被人给活埋了。”
孟立吃惊,问:“谁干的?”
孟本说:“咱村人呗,活埋的还不是咱娘一个人,还有其他二十几个人,那天下着大雨,这些人一起被赶进了打谷场的双眼井里。”
孟立问:“他们怎么这样狠心!”
孟本说:“谁叫咱爹是还乡团,回村杀了不少人,有人求情求到咱娘,咱娘也没给人办成事,结下的怨。”
孟立不理解:“你说咱爹好好的日子不过,当什么还乡团,还杀人。”
孟本说:“我听人说咱叔就是被咱爹用枪杀死的,为这事我问过咱爹,咱爹说是救他,高瞎子正折磨咱叔死去活来,咱爹看不下去了,就杀了咱叔。”
孟立问:“他干嘛不能救咱叔一命,非要杀了他?”
孟本说:“你知道咱叔是村指导员,共产党,救是不可能的。高瞎子最恨共产党了,为这事咱爹和高瞎子都结了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