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行了十日,来到一处村庄。风烈体恤下属们舟车劳顿、需要休整以养精蓄锐,便下令在村口的客栈投宿。百十来人终究是挤不下一个小小客栈的,大部分人还是要在客栈周围原地露宿。
秦聂焰被风烈牵着手下了马车,头有些晕沉沉的,大概是刚服用了药酒的缘故。她一仰头,看到客栈的名牌:墨家村客栈。这些日子,由于身体仍旧虚弱,颠簸不平的马车路程着实让她吃尽了苦头。就算风烈已经下令车速不许太快,她还是感到十分不适。她最盼望的就是下车投宿或是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候她都尽量拖延,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而风烈倒也不催,每次都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任她拖延。进了客栈,跑堂的一看见官兵就知道来者身份尊贵,再看到风烈和秦聂焰的衣着打扮,立刻热情地将二人请到了上房。
下人们打理好一切就出了门,秦聂焰口渴,就自己倒了一杯茶。而风烈则站在床边静静地向外望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此行人马,除了几个奴仆就是大队兵士,风烈并没有带一名丫鬟。在他这个大将军看来,丫鬟是很没有必要的。而秦聂焰的病体未安,却又是需要照顾的。这倒并非是风烈料想不周了,因为他早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堂堂的荆安王爷,要亲自照顾她。而这一路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好烫……”秦聂焰将杯子放到桌上,吹着自己的小手。
风烈连忙回过身来,看到她笨拙可爱的模样,不禁一笑,“水是刚烧的热水,你急什么?我看看……”他走上前来,摇了摇头,“嘴唇都烫红了,小手也烫着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聂焰欲哭无泪,撅着嘴说道:“可是我渴了。刚才喝了药酒,口干的很。”
“你这丫头,最初喝药酒那几天都是不能进水的,那时候也没见你有什么怨言啊?现在怎么抱怨这么多?”他将她细嫩的小手放在掌上,温柔地来回抚摸以平复她的疼痛。
“那时候一直躺着,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哪还知道渴不渴呀?而且,那时候要水喝,你也不给我……”她那水灵灵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小嘴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
风烈耐心地将杯中的茶吹凉,递给她,说道:“喝吧。”
秦聂焰接过茶杯,心里的暖意越来越浓,喝下茶水之后,勾起嘴角路出甜甜一笑。
“你很少对本王如此笑。”风烈忽然淡淡地说。
“是么?”她眨着大眼睛,疑惑地问。
“你在本王面前,经常不是哭就是委屈,再不就是一脸害怕的神情。你可很少这么笑。”风烈用指掌抚摸着她柔嫩的唇瓣,问道:“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又是一笑,“不疼了。”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触摸。这个男人啊,没事就喜欢摸摸她这里,摸摸她那里,有时候还非要吃她的嘴唇、她的玉颈。虽然每次她都怕怕的,但他却总是无比温柔,就算眼里燃烧着熄不灭的火焰,他也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戛然而止。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喜欢看他极力克制的神情。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比较在乎她的感受呢?
入夜,秦聂焰和衣入睡,风烈依然坐在书桌前读书。只听窗外隐隐传来由淡入深的琴声,那琴声起初如同清泉,而后则宛若倾天瀑布。风烈放下书卷,来到窗前,并没有看到人影。
此时,秦聂焰却被惊醒了,她瞪大了眼睛诧异地说着:“九姨娘?是九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