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原来平地起波澜(三)_你既无意我便休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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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原来平地起波澜(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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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俐的小伙计见我们有意,忙上前介绍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小店昨儿才到的,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云雾锦,听我们掌柜的说,都是妙龄织娘们拿不同颜色的上好蚕丝线一根根织成,完工后还要放到专门汲取的中冷泉的泉水里浸润三天三夜,虽比不得进上的夹金织银,却胜在式样清雅,小店拢共也只得了一匹。”

八福晋点点头,问小伙计道:“还有没有别的样式?”小伙计又从柜台上抱了一匹过来,道:“还有这种藏青色的,叫蓝烟。”对着阳光让我们看过去,草原上一匹匹的骏马奔腾,四蹄凌空似要跃出,逼真至极,冲我们笑道:“只有这个了,本来还有匹百花红的,前儿五福晋过寿辰,使人买了半匹去了,不过两位爷也用不着那个。”

“哼,她也配,白糟践东西。”八福晋脸色儿不好看起来,抬眼看着小伙计,问道:“那红锦和这两个一样的价钱吗?”小伙计把布匹都小心抱起,回身边往柜台走边道:“哪儿能一样呢,这云雾锦是最贵的,这一丈是二两金子,一匹就是二十两金子,那蓝烟和百花红都是15两。”

“把这云雾送到八贝勒府里去。”八福晋脸色儿马上欢喜起来,拽下腰里的荷包扔给已经转过身来的小伙计,道:“里面是二十两金子,把你们剩下的那半匹百花红也包上,不够的去府里拿。”

小伙计有些发懵的打开手工精美的荷包,两个个金澄澄的大元宝骨碌碌的掉出来,弯腰忙捡起来,向里间喊道:“掌柜的,您来一下。”

里间门帘儿一挑,一个四十多岁蓄着山羊胡透着精明的男人走出来,轻斥着小伙计道:“你不好好伺候客人,嚷什么,惊了贵客怎么办。”看到小伙计手中的金子时,眉头轻皱了下,眼光扫过我们,掠过我和雪儿得时候滞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待小伙计说明情况后,吩咐人上茶,向我们拱手笑道:“不知道各位爷原是八贝勒府里的贵人,能从小店买东西,小店真是荣幸至致,这就让人给送过去,不知去找府里那位管事?”

八福晋看着他道:“你把那荷包给府里的人,自然有人跟你结账。”我看见茶已经端上来了,向八福晋道:“八哥,我们也走了半日了,喝口水略歇歇再走吧。”她点点头,道:“也好,我也有些口渴了。”我们一人端了一盏,不提防,我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溅了我一身。

“没烫着吧!”八福晋和几个丫头都紧张的看着我,雪儿和水儿低下身给我擦拭,掌柜的上前道:“不如让贵府的从人陪同去后院儿检视一下,小店也有成衣,送给这位公子一套换上可好。”八福晋瞅了我湿了一片的袍子,道:“也好,这么出去也不行啊,弟弟,你还是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吧,我就在这儿等着。”我点点头带了雪儿水儿跟着掌柜的向后院儿走去,早有小伙计拿了衣物跟上来。

走进后院儿,我打量了下,院儿不大,一棵老槐树下摆了套竹椅凳,三间北屋正房,东西各一间厢房,进了正屋,掌柜的跪下磕头,道:“小的董方给主子请安”,我笑笑让他起来,暗道此人不仅善于察言观色且知进退,是个人才,却不知品性如何,问道:“你跟过来,里间里的客人怎么办?”

他躬身道:“主子不用担心,二掌柜李荣在里面伺候着简亲王的福晋,都是常客,不碍的。”简亲王福晋,我略皱了下眉头,问道:“那,她会不会…”我咽下了下半截话,董元却接上道:“据小的臆测,简亲王福晋与八福晋早年相识,想必已经听出来了,却是身在孝中,怕不便出来相见的。”我盯着他,道:“你看出是八福晋了?”他弯了弯身子,道:“小的乱猜的,不过能跟主子一起,在五福晋寿辰之日出来的,恐怕就只有这位八福晋了。”

我笑了起来,心中道:阿玛,额娘,你们真是连个布铺掌柜的给我挑的都是这么个厉害角色,还真是不怕女儿我驾驭不了,不过,来日方长,他要真是可靠忠心,以后很多事还要他去办的。

摆摆手让他下去,雪儿轻叹了一声,伺候我换衣服,低声向我道:“唉,这董方可是咱们家以前的外庄二掌柜,可惜犯了错,被老爷给指到这绸缎庄来了,听说他以前管着几十间铺子呢。”我笑笑,看着雪儿道:“你莫不是心疼他,不如我把你赏了他如何,权当补偿了。”

“小姐!”雪儿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跑出去了,我瞅着直咧着嘴儿笑的水儿,道:“小丫头,你这么高兴,明儿告诉我你看中了那个,我也成全你,好不好?”水儿顿时也成了煮熟的虾子,红通通的,又气又急的撅嘴向我道:“水儿才不嫁人,水儿伺候小姐一辈子。”说完也跑出去了,我好笑的盯着她的背影,道:“小丫头片子,你肯我也不能让你这么早嫁,才几岁啊!”推开屋门,下了台阶,向前面的铺面走去。

八福晋看我进来,道:“我还骂她们呢,怎么也不等着主子就自己跑出来了,好了,我也歇够了,咱们走吧。”我点点头,对着掌柜的道了声叨扰,带着丫头们随着她出了门。

出了门口一直向南,小摊贩逐渐多起来,八福晋拿着手中刚买的折扇指着右手边儿的廊坊二条,向我道:“今儿是不得空儿了,改日咱们也去琉璃厂的荣宝斋和古雅斋瞧瞧去,我们爷倒是常去,听说那里到还有几件好东西,不过我是不大明白,古人用过的旧东西怎么就比现在的新东西好,还那么多讲究,这些汉人玩意儿太麻烦了。”边说边摇头晃脑的学着街上的纨绔子弟往前走,我和几个丫头们紧抿着嘴忍住笑意,那一老一小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

一直往前穿过了珠市口,再往前来来往往的人就络绎不绝了,茶馆,酒肆鳞次栉比,街上练把势的,武术中的硬气功,杠子,车技,空竹,耍幡的,撂地摔跤的,玩木偶戏的,耍口技的,说书的,唱戏的,唱大鼓书的,说八角鼓的,说快板的,拉洋片的看的我们眼花缭乱,个个撂地画圈称之为画锅,再往东南走些便有些命相星卜,镶牙补眼,收买估衣和当票等浮摊类的,八福晋兴起,拉着我算了一卦,听戴着墨镜的算命先生说了一堆晦涩难懂的话,总归是我们的命很好,我们俩相互瞅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八福晋嫌这边没意思,拉了我去西边盖的大帐篷里看马戏去,我们走过去,看见这边儿的空地上盖了四五座大帐篷,帐顶上彩旗飘飘,各有几个人站在桌子上敲着锣鼓吹嘘着自己的好玩意儿,吵吵嚷嚷的,人们摩肩接踵听着他们互相拆台不时的发出哄笑,边角里是些小吃摊子,摊主们麻利的边递给客人吃食边收钱。

我们和几个丫头们都玩儿疯了,把素日的矜持扔到了一边儿,跟着人群大喊大笑,又站到摊边上喝了碗大碗茶,挑了个最大的帐篷付了钱进去,里面是个铁丝网围成的圆型的空地,里面半周是些木板围着的铁笼子,外围靠门口半周是阶梯形的座位,人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了,幸好我们买的是最好的座儿,到也宽敞些,不用和人挤,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听着周围的人议论这儿的老虎多么个儿大,狗儿怎么听话…….

很快的人就满了,一个脸上抹着脂粉的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走到场中央,说了些出门靠朋友的江湖话儿,又道:“话不多说,老少爷们儿,马上开演了。”说完,手一挥,铁丝网里面的木门打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跑出来,红衣女人单手执缰,飞身跃上马背,马儿绕着在铁丝转着圈儿奔跑起来,随着速度的加快,马背上的红衣女子在马背上不断的做出躺卧站立的惊险动作,从飞驰着的马背跃下脚尖点地,又迅速上马,全场一阵叫好之声。

八福晋却撇撇嘴,在我耳边道:“这我也会,咱们满洲儿女那个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别这更惊险的我都能做,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哼!”我有些心虚的放下正鼓掌的手,暗道:大姐,你会,我可是连马都没碰过呢。

很快的到了下一个节目,一群可爱的狗狗出来了,表演着跳圈儿打滚儿,到也赢得了不少笑声,再下来是一个壮实的汉子领着一棕熊出来了,人们顿时静了下来,连八福晋也屏住心神紧紧盯着场中央,看着本性凶残的狗熊像个孩子似的跟着主人的指令做出各种憨态可掬的动作,大家都毫不吝啬的叫好鼓掌,就连在现代见多不怪的我也轻笑出声。

“八嫂,是你吗?”

我随着一道清越的声音望过去,看见斜后座儿上两个十三四的眉目清秀的男孩子正看我们,一个眉目疏淡稳重些,另一个看着略小些,虎头虎脑的,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珠子盯着我,我拉拉正沉浸在大蟒蛇表演中的八福晋,小声道:“八嫂,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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