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山无风殿,书房里,一轮廓分明、浓眉大耳中年人正在挥笔疾书,泼墨淋漓笔走龙蛇,到激兴处,步子踏着字的节奏变幻不已,衣袂飘飘,煞是好看。写完最后一字时,已经汗湿衣衫,气喘吁吁。
“以墨御笔,以刀御气。”中年人喃喃道:“十年啦!十年我都没能参透这八个字!”
这中年人正是无风殿宗主钟龙峰。
门外有声音传来:“宗主,大师兄求见。”
钟龙峰整理衣衫,揩去汗珠:“叫他进来?”
一身高七尺浓须,厚唇的年轻汉子行将进来,黑长的眉毛下面,镶嵌着一双如电的眼睛,这是钟龙峰座下大弟子铁塔,天生神力,人如其名。
“师父,有三师弟他们的消息么?”
钟龙峰缓缓道:“还没呢,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铁塔道:“三师弟一向办事冷净,果断,还有足智多谋的周师弟在旁辅助。定不会让师父您失望的。”
“但愿如此。”看着自已的大弟子虽然一副张飞样,但言谈举止都这样得体,钟龙峰心里暗自高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人未到,声先到,“禀宗主,飞鸽传书。”
钟龙峰接过书信,看完之后,半天说不出话来,任由信纸从手中滑落。
铁塔看出此事非同小可,赶忙从地上拾起信纸,上书:遭袭,只余予一人生还,青木岭,黄角树……,后面全是血渍,字已变得模糊不清,“是周师弟的笔迹,难道?”
钟龙峰深吸口气,强抑激动的心情,他只希望爱徒周武科平安无事,沉声道:“铁塔,你带几弟子速去青木岭接应四师弟,随时飞鸽传书与我联系,勿必小心,对方很强大。”
“是,师父。”铁塔领命而去。
钟龙峰待铁塔出去之后,他一点一点将桌上的宣纸撕碎,将纸屑弄得满屋飞舞。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谁,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三刀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床上,他睁开双眼,映入眼睑的是石伯,阿发,古兰也站在阿发的后面(纸是包不住火的,最后阿发还是告之了石伯古兰的事情,石伯并没有责怪阿发,并让古兰就住在店里养伤)。
“你终于醒啦!可担心死我咯。”石伯本来是大嗓门,这次难得的压低了声音。
三刀茫然:“天黑了?”
阿发答道:“天是黑了,不过你已经昏睡三天啦。”
三刀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提不上劲:“三天?”
阿发便娓娓道来:“三天前,我和古姑娘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结果你一睡就是三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三刀疑惑道:“我只记得你们出去之后,趴在大堂的桌子上打盹,做了一个梦,直到刚才醒来。”
古兰想了想:“我听说江湖中有一种极厉害的功夫,叫催魂掌,中者立时昏,能让人在睡梦中死去。不过据说此功夫早就失传,难道又重现江湖?
阿发不以为然道:“有这么历害的武功么?为何三刀平安无事。”
古兰白了一眼阿发:“别小瞧了催魂掌,我看八成是暗算三刀的人催魂掌还没练到家,火候不够。”
三刀多日未曾进食,身体虚弱不堪,只得继续躺在床上。阿发与古兰知道此时不方便打扰,便相继离去。石伯放下掌柜的架子,去厨房为三刀准备食物。
夜色渐浓,新月如勾挂在天空。阿发和古兰在后院讨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阿发旧事重提:“黄角树那几人真是你杀得吧?”
古兰道:“不全是。”
阿发再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古兰有些不耐烦:“他们要杀我。”
阿发见古兰现在肯正面回答的这些问题,知道机不可失,便穷追不舍:“那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古兰道:“被人暗算。”
阿发脑袋里有了一些眉目,他思忖古兰的身手应该不错,那些大汉应当不是她的对手,却也受此重伤,便道:“暗算你的是一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