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去,赌坊里的伙计将伤者扶了下去,开始打扫起来。易来前对郝九拱手一礼:“多谢少侠为我们来得坊出了一口气。今晚请勿必赏脸王记酒楼,我好在那里摆酒答谢。”
“别忘了多准备一些好酒,我这位郝老弟不单功夫好,酒量也不在我之下。”大江向易来前大声道。
易来前以为是唐大江想喝酒,便碍于郝九的面子,不好奚落,便道:“我一定将泯州最好的酒找来,让你们喝个尽兴。”
是夜,王记酒楼包房内,大江正与易老板喝得正欢,在座的全是些江湖人士,崇尚的是大块喝酒大块吃肉,与大江侃天说地,不亦乐乎,直到三更。郝九见众人喝得忘我,提着两坛酒来到酒楼的天台,放眼望去,泯州城除了春风楼还灯火通明外,四下一片黑暗静寂,透过城墙远处更是一片蒙胧。
倚在护拦上,郝九独自灌着酒,手里把玩着从孟婆手里得来的发钗,酒的作用下,他觉得这发钗是那么地眼熟,脑中浮现出两个人影,但却抓不住,摸不着,看不清。接着又是几大口酒下肚,抬头望:一轮圆高挂,便高声吟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等两坛酒已空,才下得楼来。众人早已经散去,只余大江一人抱着个酒坛,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青流村墓地,一处双人坟,坟的一半石灰还是新抹的,撒满了纸钱,坟前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母刘李氏,父刘忠诚之墓,女刘月冰立。”
碑前,刘月冰跪在地上点过蜡烛,上完香,瞌完头之后,缓缓说道,“爹,娘,孩儿就要到远方去了,不知何时才能来看望你们,希望你们在泉下有知,保佑孩儿能顺利查明事情真相,还爹一个清白。”
孟婆不忍再看下去,走上前去说道,“阿冰,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启程啦。”月冰檫掉眼泪,对着郝九道,“我们走吧。”
孟婆送走月冰的背影喃喃道:“可怜的孩子~~~”
在城里选了两匹上好的马,两大包干粮及换洗衣物,算是准备妥当,郝九对唐大江道:“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拼酒。”
“好,有你这句话,大哥我就放心了。”唐大江又将一叠银票塞入郝九的包袱,“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可少了它行走江湖却有诸多不便!”
泯州距中州千里之遥,刘月冰从未出过远门,一路上走走停停,浪费了不少时日。
行将月余,郝九刘月冰二人到得泯洲边界处的一家东门镇,进入一家饭馆,打尖歇脚。饭馆食客一见郝九身上的巨剑,都私下里纷纷议论,郝九对此并没加以理会。叫了几个小菜和一坛酒,吃了起来。由于从出发到现在都是以干粮度日,今日有了熟食,自是一番狼吞虎咽。正当郝九端着一碗酒到嘴边的时候,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酒菜钱是怎么算的,二钱一两的黄酒却要卖我四钱,一盘小菜,就收五钱,连碗白饭都要一钱银子,你这不是胡乱收费吗?”一衣衫褴褛的青年人正在与伙计争论。
“你看看墙上的菜谱,各种食物的价格不都写得清清楚楚?我们那有乱收费。”
那个青年人看了看菜谱,确实是明码实价,摆在那儿。
“你们这是巧取豪夺。我以前也是做这行的,这些全是霸王条款,客人不明就理的吃了,便得任人宰割,想要我付这么多,没门。”
“你再胡搅蛮缠我可要报官了!”伙计十分火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客。
青年人脸胀得通红,却吱吱唔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郝九见那青年人的窘境,笑了笑,走上前去问道:“伙计,这位兄弟该付多少银子?”
“一两。”
郝九帮这位青年结了账。
伙计对青年人下了逐客令:“有人帮你付过账了,还不快走,本店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郝九对那伙计道:“我要请这位兄台喝酒,可以吗?”
“当然可以。”伙计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郝九背上那把巨剑。
郝九拉着青年人坐下,倒了碗酒,递给青年人,问道:“兄弟怎么落迫至此?”
青年人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了下去,见郝九看穿了他的心思,干笑道:“确实如此,我因一些事情,身上没有带够银两。刚才多亏大哥帮助,以后定当加倍奉还。”
“既然帮你付了,就不要说一个还字,我不爱听。”说完又给青年人满上。
“我叫朱得发,你真豪爽啊!”说完又是一碗酒下肚。
“你这是要去那里?”郝九再倒一碗酒。
“去中州找人。”那青年勉强喝完第三碗酒。
“我们也是去中州,同路如何?”旁边的刘月冰发话道。
“那好啊。”阿发正是求知不得,心下暗喜,这样衣食住行有着落,不用再过那乞丐般的日子了。
当日,阿发又向郝九借得十两银子,去当铺将一根金色的棍子赎了回来。阿发感慨于郝九的豪爽,敬赔不已,若是角色调转过来,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将钱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十两银子。郝九的钱也是唐大江给的,对这身外之物,向来是不屑一顾,若不是有刘月冰同行,他是万不会接受的。
一行三人顺利过了泯州,进到中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