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总兵在妓院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这阵风也吹到了徽宗皇帝耳中。虽然他并不介意官员嫖妓,但是一个总兵死在那种地方可就太不象话了,他非常生气,派了一个官员去查证,这个人就是朱缅。
一个月后,朱缅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马昭。在满朝文武面前,朱缅奏报说:“陛下,臣此行查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陈督阵被刺杀后,人头被刺客割下,刺客留书:‘埋在他的后花园里。’官兵挖掘后花园的时候,却找到十一具尸骨,经审问陈家家奴得知她们都是被陈家虐杀的少女的尸骨。陈都阵在洛阳任职总兵的四年中,一共劫掠了十七名少女,其中”
“啪!”徽宗帝大发雷霆拍着龙案斥责道:“马昭!有眼无珠,误用奸人,连累朝廷声誉扫地,你可知罪?”马昭一直跪着不敢说话,急忙接口认罪,请求惩罚。
蔡京等人以为得意,纷纷进言应当严办,又有大臣替马昭争辩,一时争执不下,闹得不可开交。徽宗帝忽然又问起:“那个刺客呢?”刑部大臣急忙禀报:“刺客自称是阴山神女陈皎皎,臣正在全力,缉拿此女归案。”徽宗帝噫嘻一声说道:“朕的脸都丢尽了,捉了那女贼又有何用?”刑部众吏一听,窃喜不已。大臣闻言知道皇上既不想追究马昭,也懒得过问刺客,都闭上了嘴巴,不了了之了。
退了朝后,马昭自觉无颜面君,遂闭门谢客,称病不朝。高俅朱缅等人乘机清查禁军将佐,将马昭的亲信贬的贬,撤的撤,不出百日,马昭这个三朝元老兼太尉大人就被架空了.
这个结果当然不是马琳想要的,他觉得非常对不起父亲,又不敢提起求婚的事,只好每天自觉地上学,准备参加秋闱。照他的想法,只要考起进士,父亲一高兴,自己的婚事就不成问题了。
这天早上,他上学时,看见一驾受惊的马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撞伤了不少人,惊得路人抱头鼠窜。他当即冲上去,双手揪住两匹奔马的缰绳,硬将两匹马死死地拽住了。
马车突然停下来,路人一阵惊呼叫好。同时,车里的人也尖叫着被惯出了车厢。马琳低头一看,是四个妙龄姑娘,看穿戴似乎是两个姑娘和两个丫头。
他咋一看见四个少女摔得模样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围观者也跟着哄堂大笑,羞得四人慌忙爬起来钻进车里。
虽然只是擦肩一眼,马琳已看清两个姑娘竟然都是天姿国色的美人,他顿觉唐突了佳人,转身驱散人群,又将马车牵着往回走,待见到有一伙家丁急急追来,方才离去。
这桩事他并未放在心上。隆冬放榜时,他急忙去看榜,自己居然进了榜,他高兴得一路跑回家,先告诉了父兄。
虽然是名列孙山,却也着实事让马瑞羡慕得两眼发直。因为资质庸钝,马瑞至今还是个秀才,怎能不眼谗。
坐在太师椅上的马昭,瞅见两个儿子神态一矜一黯,说道:“你真以为自己能考上进士?还有你,有道是‘勤能补拙’,小时候给你陪读的那个马瑜总比你蠢吧!他怎么能进国子监作夫子?还不就是一个‘勤’字造就的。你都四十好几了,再不发奋图强,哪天我死了,你就指望你女婿养活你一家子吧!”
一番话说得两兄弟面红耳赤,马瑞不敢言语,马琳小心问:“那我是怎么上榜的?”马昭说:“昨日八贤王和李嵇大人来道谢,告诉了我一件事,他们说几天前,你在大街上救了他们的女儿,后来郡主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又禀明了皇上,皇上恰好在批阅考卷,就顺手点了你一个末名进士,只当是答谢你救了郡主。昨日,八贤王还亲自提亲,李嵇也替他女儿提了亲,我怕你,又象上回那样闹出笑话来,就没敢答应,你好好想想,到底要娶谁家姑娘?”
听到这里,马琳方才知道,那两个从马车上滚下来的美人,竟然是八贤王和李嵇的女儿,想到自己又得到了两个美人的垂青,不禁飘飘然,乐开了眉梢。
这时,马瑞说:“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娶郡主了!”他扭头看了一眼马琳,便说:“眼下我家正是运衰的时候,这门亲事可是天赐良机!倘若和皇室结亲,必能扭转颓势,皇上也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不料马琳却急得大声说道:“什么!你要我娶郡主,那王姑娘这么办?”马瑞立即想到了那个事,嘲笑说:“你蒙了我万里迢迢白跑趟峨眉山吃尽了苦头不算,还要拖上老爷子和你一起跑到乡下去吃什么闭门羹!…….哎呀!早知有今天,又何必去那穷乡僻壤,招惹她,现在好了,麻烦了吧!”
马琳被臊得面红耳赤,知道他已经看破了,急忙摆手说:“没有的!...没有的事!”马瑞嘿嘿笑道:“是没有这个事,只不过是有了那个事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马琳更害臊了,马昭也起了疑云,心想:莫非他又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他狐疑地瞅了马琳一阵,走上近前,小声说:“你可得想清楚,这婚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马琳早已羞红了耳根子,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启齿,心里却想:要是三个都娶了,就万事大吉了!不过他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心慌意乱竟说出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说:“我知道您老人家眼下时运不好,可是您老人家也都快七十了,为什么不可以离开官场,找个地方安安乐乐地过晚年呢!这个……这个朝廷早就不可救药了,或许……”,他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昭狠狠地抽了一耳光,马瑞也被他唬得瞪圆了眼珠子。
几天后,皇上忽然派丞相蔡京来探病,蔡京含含糊糊说了一通话,马昭明白是要他引退,想到马琳所言也有道理,心灰意冷之下,便将一封辞呈给了蔡京。
三天后,高俅走马上任,取代了马昭的太尉之职。如此一来,马家势力一落千丈,连八王府的人也不来了,八贤王的王妃更是后悔不迭,日日埋怨丈夫不问朝政,连马昭失势的事都不知道。
八贤王也不知所措,连夜找他的连襟妹夫李嵇商量,李嵇宽慰说:“马昭只是一时失势,自童贯出兵后战事屡屡失利,他还谎报军区,说自己得胜。依我看,纸包不住火,朝中战事迟早还须仰仗马昭。至于马琳更是个难得的将才,郡主配他不算委屈,我倒是担心他不肯娶郡主。”
八贤王说道:“我瞧得起他才招婿,他怎么会不答应?”李嵇反问:“如果是这样,那你我求亲当日,马昭为何迟疑半晌都不敢答应?”八贤王不得其解,李嵇说:“有市井传言,马琳是装病骗秦家退婚的。”八贤王哈哈大笑说:“那他为何要这样做呢?”李嵇也笑着说:“我听说几个月前,他们父子曾去洛阳,向前骠骑将军王晨求亲,被王晨谢绝了。我猜想是王晨带着女儿来参加婚礼,不料到马琳却看中了他的女儿,想必是马琳对那姑娘一见钟情,打算另娶,这才施了苦肉计,骗秦家退了婚。你说好笑不。”
八贤王闷闷喝了口茶,说:“莫非那姑娘比得上我的女儿,到今天还不见他们回信?”李嵇讪讪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不管他们怎么回信,其实都不是坏事,都是好事……”八贤王更生气了说:“我看都是坏事,我就不该提这门亲!”说完他就拂袖而去。
回到家,八贤王把事情又跟妻子女儿说了一遍,王妃当即就说:“原来他是这种人,我的女儿可不能丢这个脸。不如明天就差人给马家送个口信,就说亲事不用议了,我的女儿今年命里有灾,需上永安寺带发修行,等明年回家再议婚事。”八贤王点头称是,只有他的女儿赵玫心中不乐意,却又不敢说,只把王榛榛恨入了骨髓。
不久,李嵇的话就应验了:童贯打了败仗,逃回了京城,十几万大军全部溃散,未留一兵一卒。宋徽宗大怒,重新起用马昭,给他另封了一个要职。
这一天,在金銮殿上,童贯请求再次领兵征辽,宋徽宗没答应,反而对马昭提出要见见王晨,马昭非常高兴。
回到家里,马昭立即写了一封信,叫来马琳,吩咐他把信交给王晨,然后对他说:“你现在就去洛阳,把他们父女俩请来,到时候我给你们主婚,等成了亲,你就带榛榛一起出征!”马琳听后,兴奋得一夜不眠,天一亮就打马去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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