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子旭怒打东条后的第三天,孙建拒绝了法国大使和俄国大使的恢复会谈的要求,声称李子旭突然暴病,无法进行会谈。因此,大使们近在眼前的胜利之光就这样暂时被熄灭了。这可使几国大使没少埋怨九鬼奈能,而可怜的九鬼更是一脸无辜,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他哪知道这个过路的武官在李子旭他们的那个时空为中国人民带来了多么大的灾难与耻辱。
李子旭与孙建暂时住在佛格为他们安排的住所内,这是一栋西洋风格的二层小楼,位于租界内的德国使馆区。原本是德国领事的家,但李子旭和孙建他们来后,佛格为了显示友好,同时也是为了那一个班的党卫军,而特地为他们空出了这个小洋楼。
这天早上,天气十分好,李子旭和孙建在洋楼的花园内晒太阳、聊天。这样闲适的机会是很少的,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李子旭他们不是提心吊胆就是忙于奔波,这是两人第一次踏踏实实的坐下来谈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孙建,这上海咱可从没来过,听说有不少美女呢!你不弄一个来?你要不好意思,这个皮条本大帅应下了!”
“别扯淡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还皮条呢,你小子想嫖去了吧?”
“滚!你见我以前嫖过?现在更得注意影响了!”
孙建微笑着,沉吟了一会“这么说,你想另择新欢了?”
李子旭苦笑了一下,从兜儿里掏出一包“金桥”,拿出一根点了起来。自从这卷烟投产后,不仅在国家利益上让李子旭的政府获得了空前的经济效应。在个人方面,李子旭和小武、孙建还有受影响抽起来的将领们,无不拿着军供抽个没完。拿李子旭本人来讲,在没来到这个时代时,由于众多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经济原因----他一天最多抽一包。但现在,也是因为工作日益繁忙的原因,他每天必定要抽一包到两包。
“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说白了,咱也都不是什么好鸟。找老婆都是迟早的事,只是心里都有那么一丝回去的幻想和对原来时空“原配”的不甘心和舍不得。”
孙建点了点头,也抽起一根烟。他心里也很清楚,李子旭的话是完全正确的。但他也很高兴,正如李子旭能这么快就想到要找老婆的事一样。不是他们现实、冷血,而是他们是几人中最想留在这个时代的。因为他们虽然回不去了,但却可以在这个时代做在自己的时代永远也不可能办到的事----建立一个梦想中的、他们自己的、傲世的铁血中华!想到这,两个人会心的相互笑着。这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所有的下人都好奇的望着他们也没有停止。
就在这时,黄淼从洋楼内走了出来。这两天,为了李子旭的安全这个年轻的党卫军军官一直没有睡好,而昨天又发生了大帅和日本武官互殴的事情,这让非常紧张。要知道,临行前,王琦可是向黄淼下达了“牺牲所有人也要让大帅和孙先生平安归来”的命令。如果大帅有什么闪失那自己这一班人的小命也别要了,哪还等总指挥惩罚啊,自己就先因为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而把自己解决了。当然,这些担心作为党卫军是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的,脸上依然是铁一样的表情。他径直的走向李子旭,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大帅,杜处长的加急电报。”李子旭向他点了一下头,接过了那几张纸。孙建看了看黄淼,想从党卫军脸上看出什么信息简直是不可能,他们的脸只要加上出厂编号,绝对就是批量生产的面具。李子旭笑着看起了那些纸,从头到尾用了整整五分钟。不是他读的慢,而是他不敢相信电报上的内容,脸上的血管都扭曲了,又用了五分钟他才勉强恢复到一副很冷的表情。
“看来我们该走了。”他平静的说着,边把那几张纸交给了孙建。早就等急了的孙建一把把纸抢了过去。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手不住的颤起来。
“这怎么可能?太突然了!”他似乎还不敢相信电报上的内容是真的。李子旭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的把烟继续抽完。几分钟后,孙建恢复了镇静。“我们该怎么办?”他也冷冷的说到。
“既然事情来了,那怎么就做吧。”李子旭说的相当轻松,似乎是两个人真的要去红灯区逛一逛那么简单。孙建冷冷的笑了起来。
“好。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这几年努力地成果吧。”
这几张纸上,报告的是一件让李子旭他们十分震惊但又盼望许久的事情。
原来,李子旭在火车上对张啸林作出指示后,张啸林立刻电告了杜月笙,而杜月笙当即决定亲赴山东处理好大帅交代的任务。于是,就在李子旭会见六国大使的当天下午,杜月笙到达了济南。
济南袁世凯府
“杜先生,我家大人已经同意见您了,并请您到内厅一同进餐,再作详谈。”袁世凯的下人在袁府门房内对杜月笙说到。杜月笙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示意下人带路。这杜月笙自从追随了李子旭后,是越发的和自己原先的角色设定偏离,出了爱国没变外,无论是举止、谈吐、办事方法都已经和流氓大亨越来越远了。反而越来越像个八面玲珑的谋士,确实啊,他现在不就是特工头子嘛!
穿过了长长的院落、门廊和厢房,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栋大北房前,这一路他们用了足足十分钟,可见袁府之大。而这间硕大的北房就是袁世凯的“餐厅”,下人给杜月笙作了个揖就进去禀告袁世凯了。没一会工夫,下人就出来了,“杜先生,我家大人有请。”说着杜月笙阔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无数电灯把整个屋子照得通亮,正中一张可供十三人进餐的西式长桌。两侧的十二张西洋椅是给客人坐的,正中的一张更华丽些的椅子是给主人坐的。此时,主人席上坐着的一个较胖的五十来岁上下的人,此人正是袁世凯。他的两边坐着两个穿军装的中年男子,这两人就是王士轸和段祺瑞。桌上摆着各式西餐,袁世凯正一脸严肃的切着一块牛排。
见杜月笙进来,三人都放下了刀叉。袁世凯冲杜月笙笑了笑,“杜先生,请坐吧。”杜月笙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到了段祺瑞旁边坐了下来。下人马上端上了一套餐具给杜月笙。杜月笙本来不会这洋餐的吃法,但进来时看见袁世凯三人的样子,也就学到了八九不离十,这时便学着他们的样子吃了起来。
四人正吃着,袁世凯边嚼着牛肉边抬起头问起杜月笙“杜先生,我那李老弟近来一切可好啊?”杜月笙也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托袁大帅的福,我家大帅一切安好,就是时常挂念袁大帅。”袁世凯乐了起来“呵呵呵,多谢李老弟还挂念袁某,袁某也时常想念李老弟啊!”说到着,杜月笙也礼貌性的笑了笑,而段祺瑞则想到了在杭州时李袁二人那互相恭维的场面,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袁世凯又说到“那么,杜先生这次来到袁某这里不知有何贵干啊?”杜月笙放下餐具,严肃的说道“袁大帅,此次月笙来贵府是受我家大帅之命来告知大人一件重要的事情。”袁世凯来了兴致,也放下了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说到“哦?不知李老弟有何事要告知袁某?”
杜月笙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说道“我家大人最近从京里的朋友那得知,老佛爷最近对于大人的武卫右军和我家大帅的浙江新军颇为忌惮,想要挑起两军之间的矛盾!”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王士轸和段祺瑞也赶忙放下了餐具,袁世凯并退了左右下人,没一会屋内就剩下了袁世凯、王士轸、段祺瑞和杜月笙四人。
“杜先生此话当真?”袁世凯极谨慎的说到。因为他对这消息的还是十分怀疑的,类似李子旭的情报机构袁世凯也有,只是水平差的很远。但袁世凯朝内的耳目也不少,这种重要的消息怎么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呢?杜月笙又正了正色,说到“大人,此事千真万确!不然月笙有几条命来传这消息!我家大帅又有几条命来承担可能的后果啊!我们大帅为了得到这则消息可是花了大价钱和众多精力啊!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让月笙连夜来告知大人,望大人千万不要中了朝廷的计,互相残杀啊!”袁世凯听后信了大半,心中开始盘算,沉默不语。杜月笙看出袁世凯已大体相信,知道这次任务已经达成,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段祺瑞说到“大帅。不如我们和李大帅先下手为强吧!”袁世凯只是向他挥了挥手,示意先不要说了。屋内突然一片寂静,几乎就连几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突然,袁世凯从桌上拿起一块法式面包,狠狠的把那面包撕成了几片,没好气的吃了起来。看到这情景,杜月笙心里很高兴,这证明袁世凯已经完全相信朝廷要动手了。这样,就算真打起来,也有袁世凯的北洋军先顶着。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袁世凯将两片面包接连塞进嘴里后,突然咳了起来。开始谁都没当回事,袁世凯自己也端起佐酒的白水喝了几口,但过了几秒,袁世凯还没有好转,突然开始吃力的咳起来。段祺瑞和王士轸赶忙起身过去拍起袁世凯的被来,但依旧没有好转,袁世凯全身开始不断的颤抖起来,脸憋的通红。众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但没有人用正确地方法来帮袁世凯把那面包顶出来。下人们也被王士轸喊了进来,但他们一进来也都吓得脸色惨白。终于,十几秒后,袁世凯不再颤抖,双目瞪得斗大,面目狰狞,停止了呼吸。在众人的哀嚎声中,杜月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了,他没有想到,袁世凯竟然就这样死了!
北洋军立刻乱成了一团,上上下下的将领得知消息后全都赶往了济南。第二天,袁世凯的死讯就传了开来,全国上下都为之一振,连慈禧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子旭接到的电报就是杜月笙反复思量又附上了第二天山东的情况后发来的,李子旭和孙建都没想到,一代枭雄就这样走完了人生之路,死在了两块面包上。
但是,袁世凯的死还是让李子旭离统一全国又近了许多,毕竟袁世凯在北洋军可称北洋军、天下第一军。袁世凯不在,则北洋军就不再可怕了。
之后,孙建通知了几国大使,会谈暂时中止,待北方势定再行定夺。
就这样,一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大战戏剧性的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