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承续马上上到了甲板上。只见码头边上开始出现一些三三两两的汉子,他们或站或蹲。完全没有任何阵形,不过其中大部分都带着武器。而不远处的上游水面还出现一些小的划桨船。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让船队的人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他们并不怕这些实力可能与那些倭寇相差不大的敌人。但是危险依然存在。万一对方不顾一切的话他们也是非常的脆弱的。
怎么办,是委屈求全的与人认个错,还是马上乘对方还没有准备好便开溜,或是便这样大摇大摆的在这里等着。罗承续的脑子里不断的进行着和种纠缠。
“二公子,不如先走吧。这安南其他地方也有港口一样能够卖到粮食。”张达潮果然是一个稳妥的人。说出来的方法也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也好,去通知船队准备出发。”罗承续最终做出了决定。
就在商会船队各船开始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码头边一只小船过慢慢的摇了过来,外围的战船很快将之拦住,并与之进行了些对话。然后只见旗语里说:“望见舶主,有意和谈。”
这个好消息很快让罗承续喜出望外。
“二公子,恐有诈。”苏方震说道。
“嗯,先看看再说。”
过了一会儿对方的小船便往这边靠了上来。一个后生押着一个混身被绑成了粽子的男人与两个身着倭国武士服,并留着地中海发形的倭子登了出来。这两倭子很快引起了全船人的紧张。但是罗承续却知道当年那些大倭寇头子的队伍里都有一些利害的倭子武士做为近待,一是因为其身手不错,二是因为其脑子简单。
“哪位是和丰行的舶主。”
“在下便是。”苏方震走了过去道。
“在下吴广,见过这位舶主。”后生很快与苏方震互报了姓名。并进行了一些客气。然后便直奔主题。
“今日之事吴将军认为乃是误会。都是此人一手造成。”说着将那被绳子绑着的人一脚踢到了中间。罗承续一看,果然是当时那第一个从小店里跑出来之人。
“将军大量,实乃是我等幸事。天下幸事。”苏方震自己都不知道吴平大量与天下有什么关系:“这些小事实无需卦怀。”
罗承续见对方这样说便让人将那十几个人从仓里带了出来。他们除去每人身上都有手拷给限制自由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而且刘安还得到了很好的包扎这让后生放下心来。也对眼前的这些人好了些好感。
两人又说了一些官面上的没有意义的话之后突然那后生说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决断的话出来。只见那后生道:“吴将军在舍下准备了一些薄酒,希望能够给舶主压压惊。”
后生的话让眼前这些人有些惊讶。如果这吴平不安好心的话,那不是让自投罗网。这种事情一般人一定不会答应。所以苏方震一时犹豫了。但是一阵细小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于是苏方震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道:“那便打扰了。”
“哪里的话。这正是吴将军求之不得的好事情。请!”
“请!”
待苏方震与几个陆战队的战士下了船之后几个船队的高管都惊讶的围着罗承续来了解他为何会做这样不合理的决定。
“二公子。这,这显然乃是那吴平的奸计,不但一下子把我们的人质给骗走了,还让苏公子深入危险。万一他要翻脸的话那苏公子不是危险了。”张达潮几乎所有事都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二公子。不如让我再派几人到那吴庞的宅子周边去准备准备。万一……”丘大志显然也是同意张达潮的想法的。但是他们还包括林施恩等人都被罗承续给制止了。他们都不了解吴平。所以无法对吴平做出任何评断。罗承续也不了解,所以在也在赌。赌后世的那些资料是正确的。
因为他前一世已看过吴平此人的评价是——甚有智谋。所以嘉靖的末年他才能够得到当时许朝光、林道乾、曾一本等海寇集团的推崇。“平亦偃然居群贼上”,成为当时闽广海寇集团的总首领。
罗承续相信封建时代的中国人才与德乃是服人的两个基础的条件。如果吴平要让那三个大海盗信服自己,除去能力之外,容人之量必是其中考量之一。罗承续相信就算吴平不是一个大肚的人,在他的地位上也需要装出大量来。这才是一个象吴平这样成功的厚黑专家的真实能力。基于这些考量他才敢去赌。
杀了他们这些人吴平不过得到几只船一些钱而以。而留下他们则会有一股外来的助力。身处于越南这样一个乱局当中的吴平难道不会这自己多考虑一下吗。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才应当是吴平屡次被大明追得走股无路,却屡次活了下来的原因吧。但是罗承续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是的吴平会这样做的原因。
但是这真的是吴平的原因吗?
……
“原因?”中年汉子笑了起来:“原因便是好奇!”
在罗承续不断的进行猜测之前,引起了他的猜测的主人却在小院里耐心的说服他的左右手去将对方请来。
“好奇。爷只是好奇!”后生没有想到眼前的大枭雄居然会说出这样象是孩子的随性之言一样的话出来。
“难道不是吗,奇怪的武器、强大的实力。这样的一股势力目前却丝毫没有消息。但是那些从吴地过来的商人也未听说过和丰行这个商行。为何我会不好奇呢?”
“但是他们也有可能是打着商号的晃子行那无本之事的人啊。”后生争辩道。
“为何这样认为呢?”中年汉子微笑着问道。
“爷可知道,他们来安南是来买粮食的。若他们是大明普通的商行为何来此买粮食。只要有银子大明何处没有粮食。定是做是无本生意正被大明通辑,才不得以来到这里买粮食。”
“阿广说得好。当初老夫也是如此考虑。只是有些事情却解释不通。”
“爷是说。”
“阿广啊,你也知道,老夫当年也是在海上做那些无本的生意之人,深知此辈之习性。皆好勇斗狠之辈,虽名声巨大,却为此所累。行为也多一时而定,无甚计划。一时能抢便抢,何时想过远航他国寻粮的。”
“这爷是说。”
“此帮人名声不显、行事低调。然临机却有决断;而行事有章法可寻。不象那些做无本生意之人,更象是那些海商世家。”
“海商世家?”
“正是,我大明的海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然不见经传者车载斗量。此辈行事低调不喜生事,然其中不乏有远见者。今日看来这和丰行确是象是此辈行事风格。只是便是此辈之人也往往早已被其他同地域之海商所熟知。而象今日之海商说的大多是吴浓之语,却无一吴地海商所熟知。可见其中必人蹊跷。故而便是老夫也有些好奇了。”
“那便是我们去请他们,万一其胆小不胆过来当如何。”
“那便算了。只需要回那些人,此事便如此吧。”
“爷,这便算了。”后生显然不能理解中年汉子的话。
“与人和善,必收和善。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