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药师对黄大夫说:“黄老,洛先生和房姑娘来看望你了。”
洛伟奇:“黄大夫你好。”
黄老:“稀客稀客。洛先生好,房姑娘好。”
洛伟奇:“托黄大夫和钟药师的福,还好,还好。”房秀越却沉默不语,显得几分勉强和冷漠。
黄老:“房姑娘,老夫在姑娘小时,当过你几天书法启蒙先生,不知姑娘可曾记得。”
房秀越淡淡地:“谢谢恩师。过去的事,我大多记不起来了。”
洛伟奇:“请黄大夫看看,大妹子的眼疾还可治不可治。”
黄老:“好的,好的,请房姑娘上这边来。”
洛伟奇把房秀越带到黄大夫跟前坐下,黄大夫给她号脉,又看了眼睛。
黄老:“房姑娘的左眼已完全失明,无法医治了,右眼混浊,是因悲伤过度、浊气攻心所致,经过吃药和药洗,尚有希望恢复一定视力。”
洛伟奇:“太好了,多多拜托黄大夫。”
房秀越仍旧淡淡地:“谢黄大夫。”
黄老:“不必客气。我这就给姑娘开药方,请到柜台执药。另外还请洛先生为房姑娘买一副墨镜,好配合治疗。”
洛伟奇:“一定照办。”
黄老:“我还有一个好消息相告,房姑娘的奶妈的地址已经打听到,听说她身体还算硬朗。过些日子,请她到独龙村与房姑娘相聚。”
洛伟奇:“太好了。”
房秀越:“谢黄大夫。”
钟药师:“为庆贺今天大家的相逢,我已吩咐小伙计到聚宾楼定下一桌酒席,请洛先生和房姑娘不要嫌弃。”
洛伟奇:“谢谢钟药师和黄老的盛情,但我们不敢打扰了,因为怕天黑不好过铁索桥,我们在镇上也还有些事要办。”
钟药师想了想说:“既然这样,尊敬不如从命,下次见面时再说。现在请洛先生去柜台结清药材钱。”
洛伟奇扶着房秀越来到关帝庙,妞妞从老远就欢叫着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舅舅,你看我漂亮吧,小姨给我买了红丝带,给我梳了小辫子……妈妈……”妞妞抬头看见了戴墨镜的妈妈,刹那间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拉着妈妈的手说:“你是妈妈吗,怎么突然间变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莫赛尔看到房秀越也愣住了。
莫赛尔说:“不知那位白胡子老爷爷给秀越姐吃了什么药,忽拉一下子,秀越姐就全变了,变得又高又白又漂亮。等一下我也要让白胡子爷爷给我吃药,让我变得比她还漂亮。”
确实,房秀越自从戴上墨镜后,仿佛被施了魔法似的,刹那间就变得亮丽起来。这一点,让平时又呆又傻感觉迟钝的洛伟奇十分惊讶和不解。洛伟奇心里忖:“一副小而圆的墨镜,居然会产生如此效力,真不可思议。”
其实,让房秀越产生如此变化的,当然不全是墨镜的效力。这些日子因为房秀越长期积聚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开,在这个新环境中感到许久没有的温馨,生命力在不知不觉中复活了,她那蕴藏在体内的女性妩媚在不知不觉中浮现出来:她变得丰满了,胸部高高隆起,脸色白嫩中带着红晕,嘴唇鲜红,稍为弯曲的黑发飘散在胸前,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青春气质。一副墨镜不仅巧妙地把她眼上的伤残掩盖起来,同时更加衬映出她脸型的俊俏。加上最近用了黄大夫开的药,右眼视力逐渐好转,慢慢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东西了,不再总是低着头走路。不过她小心地把自己视力好转这件事掩盖起来。每当洛伟奇问她眼睛情况时,她总是摇摇头说:“还是老样子,好像效果不太明显。慢慢来吧。”
但莫赛尔很快注意到房秀越这些变化。她不仅发现房秀越越来越丰满,脸色红润,而且给妞妞洗衣服、洗尿布、做饭时,都轻轻哼着小调。同时,她还发现房秀越在做假。有一次她进屋时,看到房秀越一手拿线,一手拿针,专心致志地练习穿针引线呢。房秀越发现莫赛尔进屋时,马上装做干别的事情。莫赛尔还注意到,平时房秀越在房间里走动,走得挺自然的,可当洛伟奇来到房间时,就装出眼睛看不清,走路踉踉跄跄。时不时不小心让床腿绊一下,马上就要摔倒,这时,洛伟奇总是连忙上前扶住说:“小心碰着。”房秀越就势抱住洛伟奇说:“她舅,真对不起了。”
莫赛尔很是烦躁和不满。
莫赛尔找到洛伟奇说:“亲哥哥,你最近发现秀越姐有什么变化没有?”
洛伟奇:“发现了,秀越妹子戴了墨镜后好像变精神了,而且心情也好了许多,常常边干活边哼小调。”
莫赛尔:“还有呢?”
洛伟奇想了想:“嘿嘿,不知道了。”
莫赛尔:“你有没有发现秀越姐眼睛看得见东西了?”
洛伟奇:“没有呀,我还为这件事专门问过她,她说吃过药后还是老样子,好像效果不太明显。”
莫赛尔:“我确确实实亲眼看到秀越姐在用线穿针眼。”
洛伟奇:“嘿嘿,你开什么玩笑。”
莫赛尔不顾洛伟奇的反驳,继续说:“我还发现秀越姐平时在家走路挺平稳的,可是待亲哥哥一来到屋里,她就装出看不清楚东西的样子,走起路来磕磕碰碰……”
洛伟奇生气地:“你胡说什么呀,我和大妹子几时亲热地抱在一起。”
莫赛尔:“就昨天晚上,你还没走进屋里,你的大妹子就好像丢了魂似的,走路时故意把脚踢在床腿上,只听到她哎呀一声,你马上跑过去,一下抱住她说:‘小心碰着。’秀越姐就势也抱着亲哥哥说:‘她舅,真对不起了。’她那份嗲劲,你怎就不觉得肉麻……”
洛伟奇不屑一顾地:“太夸张了,怪不得你秀越姐说你是醋缸子,天天像防贼似的防着她。”
莫赛尔生气地说:“好啊,亲哥哥,原来你们俩早就在背后议论我了。这说明你俩早在一起合计过了。不知亲哥哥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我保证在十八岁之前不找相好。说因为我太聪明了,是块学习的好材料,一定要等我上完中学再说。”
洛伟奇说:“当然记得。”
莫赛尔哭了起来,伤心地说:“当时我发誓,如果不照你说的去做,就变成树上的大乌鸦。为了不让男孩子和我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