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医师的治疗,并在家中得到很好的照顾的郡邵弘益,终于渐渐的恢复了体力,伤口也开始愈合。
回城后的第六天,郡邵已经能够自由的走动了。在这段时间里,梦罗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起初回来的几个晚上,梦罗甚至没有好好睡觉。
这天,身体已经恢复的郡邵盘腿坐在房间的榻榻米上,一边听着院中水景的添水发出“咚”,“咚”的声音,一边看着天空的白云随风浮动。坐在一旁的梦罗,正在为他沏茶——是上回池田恒兴送来的“桧茶”。
“啊,一躺就是这么多天,感觉身体都酥软了,人就是应该到处去走走——哪怕是打个仗什么的,也是很不错的呀。”郡邵笑着说。
“怎么就没让你死在美浓呢?”梦罗看着茶碗,颇为不乐的抱怨,“倒是正的死了,也就说不出这样不知疾苦的话来了。”
“哈哈,”郡邵笑了,“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呢?”
“哼,你以为我有多需要你吗?”梦罗一时来了火气,端起第一碗茶来,一股脑的喝了,装着很没教养的用衣袖一擦嘴角的茶水——还好是没化妆的。
郡邵微笑着轻轻摇头,感叹道:“多好的一碗茶啊,就被你这样不知甘苦的喝下去了,真是浪费。”
梦罗一瞪双眸,忍着怒气反驳,“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一个人啊,别人对你的好处权且不顾,还一个劲的说些风凉话。你可知道……”
说着说着,梦罗愈来愈觉得自己下贱,这些天来白忙活了,一时间委屈的噘起嘴,鼻子一酸两行晶莹剔透的热泪就这么下来了。这可让算是让弘益着了急了。
郡邵忙起身合上了房门,然后,在梦罗身边坐下一个劲的赔不是:“行啦,行啦。”郡邵难得温情脉脉的声音,“是我不好。我这不也是自我消遣嘛。好啦,都是大人怎么会像个小孩似的老是哭呢?被人见了多不好呀。”
梦罗来了女孩的娇气,“我就哭,我就哭,怎么了?被人见了也说是被你气的,让你没了脸面……我就哭!”
郡邵微笑将梦罗搂到自己怀里,起初梦罗还想推开,但很快也就不动了,深怕碰了郡邵的伤口,于是就是低声抽泣。
“好啦。”郡邵一边抚摸着梦罗的秀发,一边安慰道,“不哭了啊。我以后不说那样的话就是了。”
“答应我。”梦罗低低的声音道,“不要让我一个人活着!每一次,都一定要回来!”
郡邵低头看了看梦罗,沉默片刻后,答应道:“我答应你,每一次都会回到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永远!”
梦罗紧紧的抱住了郡邵,闭上了眼睛……
这一战后,美浓的斋藤家并没有出兵反击尾张,因此尾张的织田信长下令修整军备,同时,在大臣丹羽长秀的提议下,信长让没有受伤没有任务的足轻们,回到乡下帮着农民们准备秋天“农忙”的到来。
这一年,是个颇为难得的丰收年,在尾张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有庆祝丰收的跳着舞蹈的人们,信长也在本之丸召集大臣开了一个庆祝酒宴。
席间,织田家的大臣们悉数到场,各个举杯向信长敬酒,只有猴子藤吉郎的敬酒最为特别,他特地嬉笑着为信长跳了一段猴子舞,信长在朗朗笑声中饮尽了藤吉郎所进的酒。
“秀吉(藤吉郎新改的名字)!”这嬉笑的声音来自前田利家,“你小子和浅野长胜家的姑娘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进展啊?哈哈哈。”
前田利家可以说是藤吉郎在织田家最为亲密的朋友,所以,什么事都会和利家说,今天利家有意将这件事公开,一方面是拿来做做笑料,另一方也是故意提起信长的兴趣,从而希望信长能够做个主什么的。
“啊——”秀吉(藤吉郎)很是害羞的说,“利家大人,人家就这么点糗事,你就别拿出来说笑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
大家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有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有的却是借机嘲讽。信长也乐了,廖有兴趣的问道:“啊,是浅野家的吗?啊?猴子,更我说说,你小子可是什么想法啊?”
“主公——”秀吉满脸通红道,“您也来取笑我。”
“哈哈哈,”信长高兴道,“真是难得啊,没想到向来大胆的猴子也有像个姑娘般害羞的时候呀。哈哈,现在你的脸可真的想猴子屁股啦!”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可利家却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正当利家想说话时,有人却先开口了。
“主公,你也别怪秀吉会有遮掩高的想法,”说话的正是坐在信长旁边的郡邵,“听说秀吉今年也都二十五岁了吧。”
秀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回军师大人和主公,却是二十五了。”
郡邵又向信长道:“主公啊,二十五岁的男人不想女人才怪呢!”
信长乐的不住点头,众人也都乐。郡邵又说:“啊,主公啊,我看你就做个和事佬,成全一下秀吉不也很好吗?”
信长不乐了脸上也认真了起来,想了想不住点头,“嗯,猴子结婚,然后再生个小猴子,哈哈,有趣,有趣啊!秀吉!”
这是信长第一次叫藤吉郎的名字。就连藤吉郎都是一愣,但,很快跪着来到信长跟前,“是!小的在!”
“你小子果然是看上了对方吗?”信长很是认真的问。
“是的!小的是看上了!请主公成全!”说着秀吉一躬到底,不敢抬头看信长。